灵犀阁的琉璃瓦上积着新雪，颜爵执笔的手抖了第七次，墨汁在宣纸上晕出个滑稽的圆点。毒夕绯磕着瓜子笑倒在贵妃榻上："我说颜大画家，不就是给喜帖画个封面，至于紧张得把并蒂莲画成荷包蛋？"
"闭嘴！"颜爵揉皱第十张画纸，"这可是阿冰第一次穿婚服..."他突然噤声，耳尖红得能滴血。
此刻的冰晶川，冰公主正对着一柜子婚服发愁。曼多拉送来的赤金嫁衣太艳，时希赠的星河长裙太沉，灵公主缝的百花襦裙...领口居然绣着并蒂莲！
"姐姐试试这个。"白光莹突然推门而入，光刃划开虚空，抖落件月白渐变黛青的广袖流仙裙。裙摆用银线绣着千万朵冰梅，走动时如踏雪寻梅。
冰公主指尖刚触到衣料，梅花突然活了过来，在她腕间绕成玉镯："这是..."
"庞尊熔了半座雷霆圣殿的云母石，我抽了三百束晨光织就。"白光莹眨眼，"某人还往丝线里编了九百九十九道守护咒。"
晨光漫进窗棂时，冰公主看见每朵梅花芯都藏着个微缩水墨画：颜爵在灵犀阁屋顶偷看她舞剑、寒冬深夜为她暖砚台、还有去年上元节，他混在人类集市给她赢兔儿灯的模样。
**筹备篇·画眉**
大婚前夜，颜爵捧着妆奁在梅林转了三十二圈。当冰公主推开窗时，他正被树根绊得差点摔进雪堆。
"进来。"她忍着笑，"再转下去，梅花都要谢了。"
妆镜前，颜爵执螺黛的手比握笔稳百倍。冰公主发间幽香让他想起千年前，她在他画的烟雨图上呵气成霜："这里该添只翠鸟。"
"别动。"笔尖扫过眉梢时，冰公主忽然握住他手腕，"你袖口沾了朱砂。"
颜爵慌忙要擦，却被她指尖凝出的冰晶定住。冰公主蘸取那抹朱红，在他眼尾描了朵小小的冰莲花："礼尚往来。"
**惊喜篇·聘雁**
接亲队伍抵达时，灵犀阁门口悬着九百九十九盏冰雕灯笼。庞尊刚要用雷电劈开大门，整座建筑突然化作水墨消散，露出后面真正的冰晶宫殿。
"颜狐狸你耍诈！"毒夕绯的毒宝章鱼被冻在台阶上。
冰公主踏出殿门刹那，天空突然飘落真正的梅花。颜爵骑着墨色麒麟从天而降，怀里抱着对活生生的蓝羽雁——它们的羽翼是他用三百年的画作炼化，每根羽毛都是不同笔法的"永"字。
"古礼说聘雁需活物。"他耳尖通红，"这对能活千年，比我们还长久。"
**礼成篇·合卺**
喜宴上，建鹏的永恒之树枝条缠成花轿，亮彩把星辉撒成红毯。当两人共饮合卺酒时，冰公主突然将酒液凝成冰珠，弹入颜爵眉心。
"这是..."
"你当年在墨里掺的灵犀之力。"冰公主指尖化出三百幅画卷虚影，"现在物归原主。"
颜爵突然抱起新娘踏墨而奔，在众人起哄声中撞进提前准备的洞房——整间屋子是用他千年画作搭建，床幔是那幅断桥残雪图，此刻正飘着真实的细雪。
"阿冰你看！"他掀开床褥，下面铺满带注释的画卷：有她沉睡时微蹙的眉，练剑时飞扬的发，还有上个月偷吃桂花糕沾到嘴角碎屑的憨态。
冰公主突然吹熄红烛，满室画卷同时亮起柔光。她在黑暗里精准吻住颜爵的唇，风雪在窗外凝成巨大的双喜字："傻子，我早看见了。"
——窗台上融化的冰珠里，映着三百年前颜爵跪在母神面前，用半数修为换她苏醒机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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