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与流言

"经校委会决定，本届校庆学生代表发言由高三(1)班的喜羊羊和美羊羊同学共同担任。"

慢羊羊的宣布在教室里激起一阵小声议论。美羊羊坐得笔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与喜羊羊一起上台演讲？这意味着无数次的单独排练、讨论和...相处。

"哇哦～"暖羊羊在后面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

喜羊羊转过头，冲美羊羊眨了眨眼："搭档，多多指教啊。"

美羊羊点点头，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自从上周的"转学误会"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地变得更加亲密。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那些不经意的触碰、延长的目光交流，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下课铃响起，慢羊羊叫住了他们："校庆在下周五，演讲稿最迟下周二要交给我审阅。你们可以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在会议室准备。"

"没问题。"喜羊羊爽快地答应，转头对美羊羊说，"今天放学后开始？"

美羊羊刚要点头，暖羊羊突然插进来："我可以旁听吗？给点建议什么的..."

"不行。"喜羊羊和美羊羊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尴尬地对视一眼。

暖羊羊露出狡黠的笑容："懂了懂了，二人世界～"

美羊羊的脸"唰"地红了："不是！我是说...初稿阶段还是两个人讨论比较..."

"我们懂的。"沸羊羊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用手肘撞了撞喜羊羊，"好好'准备演讲'啊，兄弟。"

喜羊羊翻了个白眼，拎起书包："走了，放学见。"

美羊羊低着头快步离开，耳边还回荡着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和轻笑。她知道大家在想什么——这半年来，她和喜羊羊的互动确实超越了普通同桌的范畴。但被这样公开调侃还是第一次。

放学后的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美羊羊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列出演讲大纲，喜羊羊则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

"主题就定'成长与梦想'怎么样？"美羊羊提议，"可以结合我们高中三年的经历..."

喜羊羊突然坐直身体："不如这样开头——"他清了清嗓子，模仿校长的语调，"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我要向大家坦白一个秘密..."

美羊羊瞪大眼睛："什么秘密？"

"我和美羊羊同学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喜羊羊夸张地挥手，"为了不被发现，我们甚至假装开学第一天刚认识！"

美羊羊抓起橡皮扔他："认真点！"

喜羊羊灵巧地接住橡皮，咧嘴一笑："活跃下气氛嘛。你太紧张了。"

"这可是全校师生面前演讲..."美羊羊咬着笔帽，"不能出错。"

喜羊羊突然伸手抽走她手中的笔："你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他的声音罕见地温柔，"记得山洞那晚吗？那时候的你比现在放松多了。"

美羊羊想起暴雨中的那个夜晚，两人挤在山洞里分享一件外套，喜羊羊讲着星座故事，而她靠在他肩头安睡...确实，那时的她没有任何包袱，只是单纯地享受当下。

"好吧，"她妥协道，"我们可以适当加一点幽默元素。但主体内容必须严谨。"

"遵命，班长大人。"喜羊羊做了个夸张的敬礼动作，"我来负责搞笑，你负责深度，完美组合。"

两人开始认真讨论演讲内容。喜羊羊天马行空的创意和美羊羊严谨的逻辑意外地互补，很快形成了完整的框架。窗外的天色渐暗，会议室里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分开，时而重叠。

"这部分你来写比较合适。"喜羊羊指着大纲上"学习方法"的部分，"你的笔记可是全班公认的圣经。"

美羊羊摇摇头："但你的解题思路更灵活，应该由你..."

"那我们一起来？"喜羊羊提议，"就像写《星渊之下》那样。"

美羊羊点点头。喜羊羊立刻把椅子拉近，两人的肩膀几乎相碰。他身上的青草香气萦绕在鼻尖，让美羊羊有些分心。

"这句怎么样..."喜羊羊在笔记本上写着，手指不经意地碰到她的手。

微小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美羊羊假装整理头发移开手，却看到喜羊羊的耳尖微微泛红。他是不是也感觉到了？

会议室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窃笑。门玻璃上隐约可见几个人影晃动。

"快看，真的只有他们两个..."

"天天单独相处，肯定有问题..."

美羊羊僵住了。喜羊羊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写着笔记："这段关于社团活动的内容，要不要加一些天文社的例子？"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喜羊羊居然能静下心来准备演讲？肯定是美羊羊的魅力..."

"学霸情侣啊，啧啧..."

美羊羊的笔"啪"地掉在地上。喜羊羊弯腰捡起来递给她，脸上依然挂着平静的微笑，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他突然提高音量，明显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明天继续。"

门外的脚步声慌乱地远去。美羊羊松了口气，却感到一阵委屈："他们怎么能这样..."

"别在意。"喜羊羊收拾着资料，"嫉妒我们才华横溢而已。"

美羊羊惊讶于他的淡定："你不在乎那些流言吗？"

喜羊羊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她："在乎，但不是因为内容。"他顿了顿，"我不喜欢他们打扰你。"

这句话像一滴温水落入心湖。美羊羊低头整理书包，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我...我没那么脆弱。"

喜羊羊突然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但保护你是我的本能。"

会议室的白炽灯在他湛蓝的眼中映出细碎的光点，近到能看清每一根睫毛的弧度。美羊羊屏住呼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走吧，"喜羊羊最终松开手，语气恢复轻松，"我送你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流言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每当喜羊羊和美羊羊一起出现在走廊、食堂或图书馆，总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听说他们每天放学后都单独留在会议室..."

"喜羊羊居然为了她开始认真学习了..."

"美羊羊以前那么高冷，现在居然会对他笑..."

周五中午，情况达到了顶点。美羊羊正在食堂排队，突然听见沸羊羊大声说："喜羊羊，你小子可以啊！连年级第一的冰山美人都拿下了！"

食堂瞬间安静下来。美羊羊的手指紧紧攥住餐盘边缘，指节发白。喜羊羊原本懒散的表情瞬间变得锋利："注意你的用词，沸羊羊。"

"开个玩笑嘛～"沸羊羊不以为然，"大家都知道你们..."

"我们什么？"美羊羊突然转身，声音清晰而冷静，"沸羊羊同学，请你明确说出来。"

全场寂静。美羊羊从不公开与人争执，这次却直视沸羊羊的眼睛，寸步不让。

"呃..."沸羊羊显然没料到她会反击，"就是...你们在谈恋爱之类的..."

"所以，"美羊羊一字一顿地说，"两个学生认真准备校庆演讲，在你看来只能是这种关系？"

沸羊羊语塞。喜羊羊惊讶地看着美羊羊，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我们确实经常一起学习，"美羊羊环视食堂，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因为我们互相促进、共同进步。这学期我的物理成绩提高了8分，喜羊羊的化学作业不再迟交。如果这样的'关系'有问题，那请问什么是正确的？"

没有人回答。暖羊羊带头鼓起掌来，很快整个食堂响起热烈的掌声。沸羊羊尴尬地挠挠头："抱歉...我没恶意..."

喜羊羊走到美羊羊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餐盘："霸气侧漏啊，同桌。"

美羊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腿微微发软："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很美。"喜羊羊轻声说，"你捍卫真理的样子。"

午餐后，两人来到天台透气。初冬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水泥地面上，远处操场上的喧闹声模糊不清。

"谢谢。"喜羊羊突然说。

美羊羊疑惑地看着他："谢什么？"

"刚才。"喜羊羊靠在栏杆上，"其实那些流言我根本不在意，但看到你为我站出来...感觉很好。"

美羊羊的脸又红了："我只是...讨厌他们随便定义别人的关系。"

喜羊羊转头看她，眼神深邃："那如果...我们自己定义呢？"

美羊羊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喜羊羊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改变了主意："没什么。等校庆结束再说吧。"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并不尴尬。微风吹动美羊羊的发丝，喜羊羊伸手轻轻将它们拨到她耳后，手指在脸颊上留下灼热的触感。

"美羊羊，"他突然开口，声音异常认真，"有些话...我想等毕业后再说。"

美羊羊屏住呼吸，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没有躲开他的目光，轻轻点头："好。我等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扇紧锁的门。喜羊羊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那么现在，"他恢复了一贯的轻松语气，"我们专心准备演讲？"

"嗯。"美羊羊也笑了，"专心准备演讲。"

校庆当天，礼堂座无虚席。美羊羊站在后台，手指不停地整理已经非常平整的裙摆。

"紧张？"喜羊羊递给她一瓶水。

美羊羊点点头："台下人太多了..."

喜羊羊突然握住她的手："看着我就好。想象全场只有我们两个。"

他的手掌温暖而坚定，奇迹般地安抚了她的不安。主持人报幕完毕，两人一起走上舞台。

灯光有些刺眼。美羊羊深吸一口气，看向身旁的喜羊羊。他冲她眨眨眼，然后开始了演讲。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分享的主题是'成长路上的同行者'..."

喜羊羊的声音清朗有力，完全不像平时懒散的样子。当轮到美羊羊发言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真的不再紧张了。他们的演讲如行云流水，喜羊羊的幽默风趣与美羊羊的深刻见解完美融合，赢得阵阵掌声。

"最后，"喜羊羊总结道，"高中三年教会我们最重要的，不是知识本身，而是如何学习、思考，以及..."他看了美羊羊一眼，"珍惜那些与你共同成长的人。"

美羊羊接过话筒："正如天体运行需要引力平衡，航海需要星辰指引，每个人的成长路上，都需要那样的同行者——"

"能让你做更好的自己。"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最后一句，相视一笑。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下台时，喜羊羊自然地牵起美羊羊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十指相扣。美羊羊没有挣脱，任凭他带领自己穿过欢呼的人群。

"看到了吗？"暖羊羊在后台激动地拉住美羊羊，"刚才你们牵手的时候，全校女生都心碎了！"

美羊羊这才意识到他们刚才做了什么："我们只是...自然地..."

"超自然！"暖羊羊夸张地挥手，"就像结婚典礼上新郎新娘退场一样！"

喜羊羊在一旁大笑，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美羊羊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却也没有否认。

校庆结束后，夜幕已经降临。喜羊羊和美羊羊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奇妙的宁静。

"今天很成功。"美羊羊打破沉默。

喜羊羊点点头："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搭档。"

星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喜羊羊突然停下脚步："美羊羊，记得我说过等毕业后有话对你说吗？"

美羊羊的心跳加速："记得。"

"在那之前..."喜羊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一对精致的星星耳钉，与之前送她的书签吊坠明显是一套。

"左边是北极星，右边是天狼星。"喜羊羊解释，"一个指引方向，一个最明亮。"

美羊羊小心地接过耳钉："为什么现在给我？"

"因为..."喜羊羊仰头看向星空，"无论未来如何，这两颗星永远都在那里。就像..."

"就像我们。"美羊羊轻声接上他的话。

喜羊羊笑了，眼中有星辰大海："对。就像我们。"

美羊羊戴上耳钉，金属微凉贴在耳垂上，却让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对耳钉不仅是一个礼物，更是一个无声的承诺——关于那些尚未说出口的话，关于毕业后的某个重要时刻。

而现在，他们只需要继续并肩前行，像北极星和天狼星一样，在各自的轨道上闪耀，却又彼此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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