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共鸣？

刮擦声？若隐若现的气味？镜子里的异象？

林悦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她不仅仅是“被诅咒”了，她可能……变成了一个“信标”？或者一扇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门”？

她猛地关掉网页，仿佛那屏幕本身会伸出触手。信息太少，太模糊，但隐约指向了一个让她更加绝望的可能性：逃脱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形态囚禁的开始。叶晴或许暂时被紊乱的锚点困住或削弱，但那个“渊隙之锚”的连接，可能通过她这个“污染媒介”，以某种扭曲的方式部分残留。

她该怎么办？彻底毁掉那个房间？找到并销毁叶晴的“本体”？还是找到方法清除自己身上的“标记”？

每一个选项看起来都遥不可及，危险重重。

日子在日益加剧的焦虑和恐惧中滑向深渊。刮擦声和那股冰冷的气味出现的频率在缓慢增加，虽然依旧细微，却越来越难以忽略。她开始出现短暂的耳鸣，耳鸣中似乎夹杂着极其微弱的、如同隔着厚重玻璃传来的呢喃，听不清内容，但语调让她想起叶晴最后那怨毒的低语。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被动等待，只会让那无形的侵蚀日益加深。

一天下午，门铃响了。

林悦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手里紧紧抓住一把从厨房拿出来的水果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快递员服装的年轻人，手里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

“林悦女士吗？有您的快递。”

快递？她最近根本没有网购任何东西。

“放门口吧。”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快递员将纸箱放在门口，转身离开了。

林悦等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迅速将纸箱拿了进来。纸箱很轻，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只有打印的收件人地址和她的名字。

她用刀划开胶带，打开纸箱。

里面没有填充物，只有一件物品。

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米白色的针织开衫。

林悦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她认得这件开衫。这是叶晴的衣服。有一次她们一起喝咖啡时，叶晴就穿着它，袖口有一处不起眼的、用同色线细心缝补过的小小勾痕。

而现在，这件开衫静静地躺在纸箱里，散发着那股她熟悉的、冰冷的、混合着旧书页和铁锈的淡淡腥甜气息。

衣服上面，放着一张对折的便签纸。

林悦的手指冰冷僵硬，几乎拿不住那张轻飘飘的纸。她展开它。

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标准宋体字：

“你的‘标记’，很清晰。我们来谈谈‘清理’的方法，如何？”

字迹下方，是一个手绘的、极其简略的图案——一个圆圈，中间一道扭曲的竖线，像是闭合的眼睛，又像是一道微型的、静止的涟漪。

林悦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水果刀“当啷”一声掉落在脚边。

他们找到她了。

不是叶晴。

是“他们”。

谈话？清理？

新的恐惧，混合着一种诡异的、几乎令人作呕的“希望”，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脏。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另一重更加巨大、更加沉默的帷幕，正在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