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到一半，她忽然停住了。
"等等……"她低头看了看鹤珏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毛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要彻底清理，就得给他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银火抿了抿唇，耳尖微微泛红。自己这么大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给昏迷不醒的哥哥换衣服，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她快速做了决定，先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便装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疲惫的身体，银火仰起头，让水柱直接打在脸上。墓穴中的阴冷气息似乎还残留在骨髓里，需要被彻底洗净。
十分钟后，银火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发梢的水珠滴落在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她看了眼仍在充电的手机，决定趁这段时间解决鹤珏的换衣问题。披上一件外套，她快步走出木屋，朝着山下的小村庄走去。
清晨的村庄刚刚苏醒，几个早起的村民正在井边打水。银火径直走向村尾一栋刷着蓝漆的砖房，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满脸睡意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看到银火时明显愣了一下。
"阿木，帮个忙。"银火用带着当地口音的方言说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
阿木揉了揉眼睛，目光在钞票和银火湿漉漉的银发之间来回游移，最终点了点头。跟随银火上山的路上，阿木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安静地跟在后面。
当推开木屋门的瞬间，阿木被扑面而来的异味呛得倒退一步，用浓重的方言嘟囔道："姐，你这屋比我家猪圈还臭哩！"
银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快步走向衣柜，从底层抽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套全新的男士衣物，从内裤到外套一应俱全。
她展开看了看尺码，不禁皱眉——来广西的时候她是没计划带男装的，这是临行前被某个人强塞的，除了这套还有两套，是按照那个黑瞎子体型准备的，本来打算带给他的，后面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就忘了。
对鹤珏来说这衣服恐怕太大了。
"将就着穿吧。"银火把衣物递给阿木，领他来到床前，"帮我给他换上。"
阿木接过衣服，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鹤珏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转头看向银火，用方言快速说了几句，大意是询问这人怎么了。银火只是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很快阿木就从房间里出来，他指了指床尾那堆脏衣服，示意自己已经收拾好了。银火点点头，又从口袋里抽出几张钞票递给他：“谢谢帮忙，已经没事了，你可以下山了。”
阿木接过钱，手指熟练地捻了捻纸币的厚度，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对报酬很满意。他冲银火摆了摆手，转身就往外走，临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在银火和房间之间游移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开了。
银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这才转身回到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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