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坚持住..."齐永年轻声说，将小春抱进屋内。

旧收银台后面的空间足够两人躺下，窗户也被他用木板挡住，防止光线外泄。

小春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时而发出痛苦的呓语。

齐永年用湿毛巾擦拭他发烫的额头，惊讶地发现毛巾上沾满了细小的银色颗粒——像是从皮肤上脱落的死皮，但闪烁着金属光泽。

"唔...永年？"小春突然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金光，"我渴..."

齐永年赶紧递过水瓶，但小春只喝了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更多的银蓝色液体溅到胸前。

这次情况更糟——那些液体接触到皮肤后竟然开始燃烧，发出冷白色的火焰。

"该死！"齐永年手忙脚乱地用毯子扑打，却发现火焰没有温度，也不消耗布料，只是静静地在小春皮肤上蔓延。

"没事...净化过程。"小春虚弱地抓住他的手腕，"旧能量结构在燃烧...给新的腾出空间。"

这解释并不能减轻齐永年的恐惧。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冷火覆盖了小春的胸口和手臂，黑色裂纹在火焰中逐渐变成银白色，如同被焊接的金属。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十分钟，期间小春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当火焰终于熄灭时，小春的皮肤上那些裂纹已经变成了发光的银色纹路，与齐永年身上初现的金纹形成奇妙的对比。

更惊人的是，他的头发现在有近三分之一变成了金色，在月光下如同两种金属的合金。

"好些了..."小春长舒一口气，声音比之前稳定了些，"最危险的阶段过去了。"

齐永年小心地触碰那些银纹，指尖传来微微的电流感："这就是...重组后的样子？"

"过渡态。"小春纠正道，"我的身体在适应新的能量结构...这个过程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他犹豫了一下，"永年...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从少年突然严肃的语气中，齐永年预感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握紧小春的手："我在听。"

"能量核心重组...会改变宿主的生物形态。"小春避开他的目光，"我不再是纯粹的能量生命体，但也不会是完全的人类...而是某种中间态。"

齐永年皱眉："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小春抬起头，金色眼眸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我可能永远无法回到母星的大气环境了。这些变化是不可逆的...我正成为地球生态系统的一部分。"

这个告白让齐永年胸口一紧。小春在牺牲自己回家的可能性，为了什么？为了他？为了地球？

仿佛读出了他的想法，小春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不是为了单一原因...而是为了可能性。母星已经停滞太久，我们需要新的进化路径。"他微笑着，眼中盛满星光，"而这里，和你在一起...我找到了。"

齐永年不知该如何回应如此沉重的承诺。他只能将少年拥入怀中，感受着两颗心脏以不同频率却同样热烈地跳动。

窗外，荒漠的夜空繁星如沸，某一颗或许就是小春的家乡，正默默注视着这场跨越星际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