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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像刀子般刺入齐永年胸口。

他当然注意到了小春的变化——不仅是发色，还有那偶尔变得过于明亮的眼睛，以及皮肤下流动的微光。

少年正逐渐变得不像人类...但这真的重要吗？

"那你就会成为最漂亮的外星人。"他故意轻松地回答，手指拨弄着水中的银发，"反正我爱的是你的本质，不是包装。"

小春睁开眼，金色眼眸在蒸汽中闪闪发亮："即使我变成一团发光的能量云？"

"尤其那样。"齐永年凑近亲吻他的鼻尖，"省得买台灯了。"

小春的笑声如同清泉叮咚，在荒漠中回荡。但欢乐很快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少年猛地弯下腰，口中溢出银蓝色的液体——不是血，但同样令人心惊。

"小春！"

"没事...只是能量淤积。"小春擦擦嘴角，勉强笑了笑，"核心重组时会排出不兼容的部分...有点像人类的痰。"

齐永年不信，但也无能为力。他帮小春擦干净那些发光的"体液"，然后从背包里取出赵主任给的石英晶体，放在温泉边缘围成一圈。晶体立刻开始吸收水中的能量，发出柔和的脉动光芒。

"聪明。"小春赞许地点头，"临时能量补给站...我们可以多呆一会儿。"

午后阳光直射温泉，水面反射出彩虹般的光晕。齐永年让小春靠在自己胸前休息，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那些越来越金的发丝。在这短暂的宁静中，他几乎忘记了逃亡的压力，直到...

袖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齐永年猛地抬头，看到远处公路上有几辆黑色SUV正减速行驶，车窗反射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守望者！"他低声警告，迅速拉起小春，"得走了。"

两人匆忙穿上衣服，晶体也来不及收。齐永年故意将车开向绿洲另一侧，制造出明显的车辙痕迹，然后倒车从原路返回，小心避开自己来时的轮胎印。这个障眼法或许能争取些时间。

回到公路上，齐永年没有立即加速，而是保持中等速度，避免引起注意。后视镜里，那些SUV已经停在了绿洲附近，几个人影在热气中晃动。

"他们找到晶体了。"小春突然说，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点，"我能感知到能量扰动...他们很困惑。"

齐永年惊讶地看着他："你能从这么远感知到？"

小春点点头，表情有些困惑："自从信标激活后...我的感知范围扩大了很多。"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赵主任给的那个，"这个也在帮忙...它不只是屏蔽器，还是某种放大器。"

这个信息让齐永年既欣慰又担忧。小春的能力在增强，但身体似乎越来越不稳定。这种蜕变最终会导向何方？

夜幕降临时，他们抵达了一个荒废的加油站。建筑已经半坍塌，但屋顶还算完整，适合过夜。

齐永年将车藏在残垣后，然后检查了小春的状况——少年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皮肤上的黑色裂纹在月光下如同破碎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