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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中，程微与把脸贴在舷窗上，看着北京城的灯火渐渐缩小,整个城市在他脚下缓缓后退。

程琛"微与，系好安全带。"

程琛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

程琛"不舒服吗？"

程琛注意到儿子苍白的脸色。

程微与轻轻摇头，目光仍黏在窗外渐行渐远的城市轮廓上，北京的冬天干燥寒冷，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不像长春的雪，总是温柔地覆盖整座城市。

但是，北京有王楚钦。

这个念头让程微与的心脏轻轻揪了一下，他低头打开手机相册，翻看这两天拍的照片——王楚钦在领奖台上灿烂的笑脸，在胡同里举着糖葫芦的侧影，在酒店床上酣睡的迷糊模样...每一张都让他看了又看，机舱内的灯光调暗了，北京最后的轮廓消失在云层之下，他的指尖在玻璃上无意识地描摹着"王楚钦"三个字的笔画。

空乘推着餐车经过，程微与要了一杯热牛奶，他小口啜饮着。

小程微与"爸爸..."

程微与放下杯子，声音轻得几乎被引擎声淹没，

小程微与"北京的锅包肉...不好吃。"

程琛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笑了：

程琛"等楚钦元旦回来，我们去吃正宗的。"

这句话让程微与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低头从口袋里摸出那张保证书，已经有些皱巴巴的了，但王楚钦歪歪扭扭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他把纸条小心地夹进口袋，然后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飞机穿越云层时微微颠簸，程微与迷迷糊糊地想着北京的四天——天坛的回音壁、故宫的脊兽、比赛场上王楚钦挥拍时飞扬的头发、酒店床上那个带着薄荷味的拥抱...这些碎片在脑海中闪回，最终都汇聚成王楚钦站在领奖台上，朝自己伸出手的样子。

"长春地面温度零下十五度，请注意防寒保暖..."

机舱广播将程微与从半梦半醒中唤醒，透过窗户，他已经能看到熟悉的城市轮廓——比起北京的规整庞大，长春更像一个随意铺开的棋盘，灯火疏朗，透着东北特有的粗犷与温暖。

下了飞机，凛冽的寒风立刻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从长春再乘车赶回吉林，好不容易回到家。

程微与把脸埋进围巾里，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细霜，北京干冷的冬天与东北的酷寒相比，简直像是温和的秋天。

颜钰"欢迎回家！"

颜钰在门口给了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颜钰"北京好玩吗？"

程微与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精心包装的礼物——一条印着故宫图案的丝巾，颜钰惊喜地展开，立刻围在脖子上：

颜钰"真漂亮！微与挑的？"

小程微与"嗯..."

程微与的声音比平时轻快，

小程微与"爸爸说...适合妈妈。"

颜钰"见到楚钦开心吗？"

颜钰摸了摸儿子的头发。

程微与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颜钰立刻紧张起来：

颜钰"是不是着凉了？快去洗个热水澡！"

热水冲走了旅途的疲惫，却冲不散程微与心头那种莫名的失落，他站在花洒下，看着水流在瓷砖上溅起的水花，想起王楚钦说他们宿舍的热水器总出问题，有时候只能洗冷水澡。

擦干头发后，程微与迫不及待地爬上床，从行李箱最里层掏出那只蓝色小熊，把小熊和保证书一起放在枕边，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当晚，程微与就发起了高烧。

梦境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各种颜色和画面混杂在一起。

程微与梦见自己站在乒乓球台前，对面是模糊的人影；梦见天坛的回音壁不断重复着"楚钦"两个字；梦见那只蓝色小熊在雪地里越走越远...

颜钰"39度！"

颜钰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颜钰"微与，能听见妈妈说话吗？"

程微与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颜钰的脸像蒙了一层雾，他浑身滚烫，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疼，他想喊妈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额头上冰凉的退热贴带来一丝舒适，他忍不住蹭了蹭枕头。

程琛"医生说是重感冒加上水土不服，"

端着水进来的程琛说，

程琛"北京和东北温差太大，再加上这几天太累了..."

程微与想说话，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颜钰连忙扶他起来喝水，水温刚好，里面还加了蜂蜜。

颜钰"你烧到39度多，"

颜钰的声音里带着心疼，

颜钰"一直在说胡话..."

程微与茫然地眨眨眼，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颜钰犹豫了一下：

颜钰"你一直在背诗词...公式...还有..."

颜钰"喊楚钦的名字..."

程微与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颜钰温柔地理了理他的头发：

颜钰"要不要告诉楚钦你病了？"

被子里的脑袋立刻摇了摇。

顾璟沅（作者大大）周六周日早点更，还有3更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