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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王楚钦被闹钟惊醒，发现手机还握在手里，视频通话已经因为没电自动断开。

他赶紧充上电，看到程微与凌晨发来的消息：「药，快递了，今天到。」

王楚钦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发现通讯记录显示昨晚的通话时长是4小时27分钟——程微与一直等到他睡着才挂断。

上午训练间隙，门卫室果然通知有他的快递，拆开一看，是吉林家里常备的那种感冒药，还有一盒手工牛奶糖，每颗都用蓝色的星星糖纸包着。

队友"哟，谁寄的？"

一个队友凑过来问。

王楚钦赶紧把糖藏进口袋里，只拿出药盒：

小王楚钦"我最好的朋友！"

他把"最好的"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像在宣示某种主权。

当天晚上，王楚钦精神好了很多，他特意等到程微与平时下课的时间，发去视频邀请。

屏幕那端，程微与正在整理书架，看到王楚钦恢复活力的脸，眼睛亮了一下。

小王楚钦"药超级管用！"

王楚钦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已经摘掉的退烧贴，

小王楚钦"糖也好吃！我分给室友一颗，他馋死了！"

程微与微微皱眉：

小程微与"不多...省着吃。"

王楚钦哈哈大笑，突然神秘兮兮地说：

小王楚钦"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

他调整镜头，对准床头贴着的一张日历——上面用红笔圈出了12月30日：

小王楚钦"教练说表现好的话，元旦可以放三天假！我能回家了！"

程微与的眼睛瞬间睁大，他猛地凑近屏幕，又迅速退后，像是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小程微与"真的？"

小王楚钦"真的真的！"

王楚钦兴奋得手舞足蹈，

小王楚钦"还有67天！我要吃颜阿姨做的锅包肉！要去游乐场！要..."

他滔滔不绝地列着愿望清单，程微与安静地听着，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挂断电话后，程微与走到自己房间的日历前，找到12月30日那个格子，小心翼翼地画上一个蓝色的星星，然后他数了数日子——67天，比之前计算的春节假期提前了整整27天。

从那天起，王楚钦的训练似乎有了新的动力。

他每天都会发来各种消息——今天练了新的发球技巧，明天要和二队打对抗赛，后天教练夸他进步快...

程微与的回复依然简短，但他开始主动分享一些生活片段：学校新栽的银杏树，邻居家的金毛生了小狗，自己学会煎荷包蛋了，自己会学锅包肉做给他吃...

十月，吉林下了第一场雪。

程微与站在窗前拍下雪花纷飞的景象，犹豫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语音：

小程微与"下雪了...你会冷吗？"

发完这条，他立刻把手机塞进抽屉，像是害怕听到回复似的。

十分钟后，他忍不住拿出来看——王楚钦发来一段视频，是在训练馆里拍的：

小王楚钦"北京还没下雪！但是暖气超——级足！你看我穿短袖都不冷！"

视频里的王楚钦确实只穿着运动短袖，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程微与把这段视频看了三遍，才回复道：

小程微与"别感冒。"

十一月初，王楚钦发来一个重磅消息：「我要去打全国少儿乒乓球锦标赛啦！」

程微与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停又放下，最终只发去两个字：「恭喜。」

王楚钦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小王楚钦"微微妹妹！你到时候能来看我比赛吗？"

程微与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握紧手机：

小程微与"在哪？"

小王楚钦"就在北京！我查了！坐飞机只要四个小时！"

王楚钦的声音充满期待，

小王楚钦"比赛在周末！你周五晚上来，周日回！"

程微与陷入沉思——四个小时的行程，陌生的城市，拥挤的人群...这些对自闭症患者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但屏幕里王楚钦期待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

小程微与"我问...爸爸妈妈。"

这句话让王楚钦欢呼起来，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照顾好程微与，会带他吃最正宗的烤鸭，会...

挂掉电话后，程微与坐在书桌前，看着地图上北京的位置，那个陌生的城市突然变得亲切起来——因为那里将有王楚钦的比赛，有他的梦想，还有他们时隔三个月的重逢。

当晚，程琛和颜钰听到儿子的请求时，惊讶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程微与第一次主动提出远行，离开吉林，甚至是离开东北，是为了看王楚钦比赛。

颜钰"微与，"

颜钰轻声问，

颜钰"你真的想去吗？"

程微与点点头，眼神坚定：

小程微与"想...看楚钦比赛。"

程琛"好，"

程琛拍拍儿子的肩膀，

程琛"爸爸请假陪你去。"

程微与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立刻拿起手机，给王楚钦发去消息：「能去。」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1080公里外的王楚钦在床上蹦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回复：「太好了！！！我等你！！！」

发完这条，王楚钦突然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记得带相机！」

屏幕这头，程微与看着这句话，轻轻摸了摸书桌上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