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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叙：神骸啃噬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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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令院禁室的空气粘稠如蜜蜡。大贤者阿扎尔的虚空终端在颈后闪烁，蓝光照亮对面两位不速之客——愚人众第二席「博士」的切片体正用机械手指叩击雷神之心外壳，第六席「散兵」的斗笠阴影下，人偶关节发出细微的齿轮咬合声。
"用机械飞升取代草木的软弱。"博士的切片A-23将全息图投射到星象仪上，稻妻天守阁废墟的数据流裹挟着雷暴，"当新神从世界树根系重生，教令院将获得超越七执政的权柄。"
阿扎尔的指节捏得发白。投影中浮现出小吉祥草王被禁锢在净善宫的画面，五百年前大慈树王陨落的影像被刻意调成循环播放。散兵忽然轻笑一声，雷神之心在他掌心迸出电弧："或者继续当个给孩童神献花的园丁？"
月光穿过彩色琉璃窗，在契约书上烙下三道影子。博士的纳米虫群钻入羊皮纸纤维，将「造神计划」条款蚀刻成赤王文字——这是只有大贤者能破译的古加密术。当阿扎尔咬破手指按上血印时，虫群立刻吞噬了多余的血珠。
"第一阶段的实验品..."博士的切片瞳孔缩成数据流的竖线，"就从三十人团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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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轮月亮照着化城郭的巡林官小屋。提纳里的尾巴扫过桌案，将纳菲斯的邀请信第三次浸入蕈兽黏液。羊皮纸边缘浮现出教令院特供墨水的荧光纹路——这种墨水只会配发给大贤者直属的「虚空枢机部」。
"参与「赤王文明能量转化项目」..."他念着被修改过的字句，犬齿咬破了下唇。真正的导师绝不会用"能量转化"这种亵渎生命的词汇，纳菲斯毕生都在研究如何让死域重新发芽。
赛诺的赤沙之杖突然破窗而入，钉在伪造信件的落款处。大风纪官斗篷上的沙砾还未抖落，指尖已经划开羊皮纸夹层："看这里。"
夹层里渗出黑红色物质，像极了被禁忌知识污染的罐装知识残渣。提纳里的兽耳贴紧头皮："你触碰了这个？"
"触碰的人都在三天内出现了认知障碍。"赛诺用绷带缠住发黑的手指，"档案室第七柜的借阅记录显示，最近三个月有十四位生论派学者被调往「赤王陵遗迹开发科」——但该科室根本不存在。"
屋外传来枯枝断裂声。提纳里甩出藤蔓缠住窥视者的脚踝，却发现那只是戴着虚空终端的机械松鼠。它的眼球转动三周半后自毁，芯片上刻着愚人众的邪眼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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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宫地下九层的虚空操作台前，阿扎尔正在删除赛诺的访问记录。全息屏突然跳出红色警告——大风纪官调阅了五年前「造神计划」雏形的会议纪要。那些本该被纳米虫啃噬的文件残片，此刻正在赛诺的赤沙之杖上灼烧。
"处理掉知论派的梅林斯。"大贤者对阴影中的镀金旅团下令，"她上个月质疑过赤王文明数据异常。"
三十人团的刀刃割破珐露珊喉咙时，她的虚空终端还在传输最后一段录音："能量转化实验导致三十二名学者...嗞嗞...脑神经溶解..."这份录音十五分钟后出现在赛诺的密匣里，同时抵达的还有梅林斯被伪装成自杀的遗体。
"该自我流放了。"赛诺将神之眼藏进胡狼头饰，沙漠的热风裹走他最后的叹息。阿扎尔通过虚空终端看着他走向喀万驿，却不知道大风纪官的耳道里埋着提纳里特制的草药丸——那能干扰虚空终端的神经信号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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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城郭的暴雨冲刷着赛诺留下的暗号。提纳里用雨林蕈类排列出教令院新晋学者名单，每朵毒蕈代表一个被替换成愚人众间谍的职位。当第七朵紫斑环柄菇被摆上树桩时，林间突然传来机械鸟的振翅声。
"最近耳朵不太好。"提纳里提高音量，故意将药杵砸向藏有监听虫的花盆，"您说教令院要征调巡林官？真是抱歉啊——"
暗处的书记官不得不现出身形。提纳里用尾巴卷起「耳聋」诊断书，上面盖着被赛诺调包过的健康之章。虚空终端操控的傀儡人偶们僵在原地，它们的逻辑模块无法处理「巡林官突发性失聪」这个变量。
而在百里外的活力之家旧址，赛诺正撬开第七具实验棺。防腐液里泡着的不是病人，而是被替换了大脑的三十人团士兵。他们的颅骨内壁上，愚人众邪眼与教令院虚空终端以树状图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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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主切片体此刻站在赤王陵核心。散兵的雷神之心悬浮在祭祀台上方，电流激活了墙壁上的机械纹路。无数纳米虫从地砖缝隙涌出，将大慈树王遗留的封印啃噬出裂缝。
"教令院比稻妻的蠢货有趣多了。"散兵看着阿扎尔传回的进度报告，人偶手指捏碎一只机械甲虫，"至少他们明白——"
"神明不过是更高级的零件。"博士接话的同时，操作台升起三百个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与小吉祥草王容貌相似的孩童，他们的太阳穴插着连接虚空的神经导管。
赤王陵外突然刮起沙暴。赛诺的赤沙之杖刺穿最后一名追兵的心脏，他怀里的密信沾着血与黄沙：「实验体出现大规模梦境污染，疑似与旅行者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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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城郭的黎明到来前，提纳里收到了赛诺用沙漠毒蝎传来的密信。他用觉王树汁液显影后，信纸上浮现出博士与阿扎尔的契约副本。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造神计划」的最终阶段时，巡林官摸向腰间的箭筒——那里藏着用禁忌知识淬炼的破魔矢。
智慧宫的虚空终端突然集体过载。阿扎尔不知道，被他流放的某人在最后一刻修改了核心算法。此刻所有佩戴者都听见诡异的低语，那声音像极了五百年前消散的大慈树王：
「世界...遗忘我...」
而在雨林最阴暗的沼泽深处，博士的某个切片正在调试梦境收集器。荧在世界树中听见的悲鸣，此刻正被转化为能量灌注进伪神胚胎。散兵的雷神之心突然剧烈震颤，人偶的瞳孔第一次映出恐惧的倒影——胚胎睁开的眼睛里，沉睡着星海彼岸的降临者之力。
（此刻距离荧踏入须弥，还有三十个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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