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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琉璃亭的雕花窗棂时,「公子」正第三次尝试用筷子夹起水晶虾饺。那颗晶莹剔透的虾饺"啪"地掉进醋碟,溅起的汁液在他雪白的制服上留下几点棕斑。
"竟然是钟离先生?!"派蒙的惊呼惊飞了檐下的团雀。荧看着端坐主位的往生堂客卿,他今日换了件暗金纹的玄色长衫,玉扳指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公子」的筷子僵在半空,看着走进来的旅行者一众和一旁优雅品茶的钟离:"你们认识?"他橘色刘海下的蓝眼睛微微眯起,"这位就是璃月最博学的..."
"往生堂客卿。"钟离从容地夹起一颗玲珑虾球,"「公子」阁下不妨这样握筷。"他示范的动作行云流水,筷尖在青瓷碟边缘轻点三下——与白砚昨日破解机关时的节奏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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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两根木棍能解决所有食物?"「公子」——达达利亚第无数次把松茸酿肉卷戳到桌布上时,白砚的银针突然飞出,精准钉住滚落的食材。
荧注意到钟离的目光在银针上停留了片刻。那根针尾刻着细小的符文,此刻正随着达达利亚的抱怨声微微发亮。
"用勺子吧,筷子的使用确实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白砚推过一套青瓷餐具,勺柄上刻着至冬文字。这个细节让达达利亚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多谢了,不过白先生怎会有至冬的青瓷套具?”
“不过是以前有所游览,买下的纪念品罢了。”白砚似是没听出达达利亚话里的质疑,仍然笑着。
说完,白砚用汤匙舀起一勺文心豆腐,汤汁却不经意间洒在了地图上。泛黄的羊皮纸顿时显现出隐藏的金色纹路——那是黄金屋的位置。他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冰雾在桌面凝成微型阵图,恰好覆盖了隐藏的秘密。
"咳咳...抱歉,旧疾。"他擦拭嘴角时,袖口滑落的铜钱在桌面排成七星阵型。钟离的筷子"恰好"落下,将铜钱组成的图案打散成无序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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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这茶。"钟离为每人斟上琥珀色的液体,"轻策庄的晨露泡制。"
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轻旋,钟离放下茶壶,金珀般的眸子望向荧:"旅行者此番前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品尝璃月的美食?"
荧握紧茶杯,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来:"我们得知仙祖法蜕被七星藏匿,需要找到仙祖法蜕,证明刺杀帝君的凶手另有其人。"
"哦?"钟离指尖轻叩桌面,玉扳指与木质相触发出清响,"七星竟将帝君仙体藏匿起来了?"
达达利亚突然插话,手中的勺子把茶汤搅出漩涡:"所以需要钟离先生这样的行家指点迷津啊。"
白砚轻咳一声,银针不知何时已扎在桌面地图的黄金屋位置:"据在下所知,历代岩神更迭时,都会举行..."
"送仙典仪。"钟离接过话头,袖中滑出一卷竹简,"正好,我这里有一份仪程需要筹备。"竹简展开时,荧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类珍稀材料——夜泊石、霓裳花、香膏...每样后面都标注着采购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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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快速地解决了午饭,踏上了找珍稀材料之旅——
解翠行的石老板听说要买烛照级夜泊石,粗糙的手指在矿石堆里翻拣:"给帝君送行用的?那得挑最好的!"他抹了把脸,黑乎乎的手印留在汗巾上,"这块...不不,还是这块更透亮些。"
荧看着这个满身尘灰的汉子小心翼翼擦拭石块的样子,忽然想起蒙德酒馆里谈论风神的醉汉。不同的国度,同样的虔诚。
万有铺子前,博来老板正将三种霓裳花包进桑皮纸:"金屋藏娇给帝君垫首,山阴锦簇铺路,缥缈仙缘..."他突然哽咽,"老主顾了,给您打八折。"
派蒙凑近嗅了嗅:"好香!比蒙德的塞西莉亚花还..."
"嘘。"白砚突然竖起食指,指向街角几个偷偷抹泪的千岩军士兵,"看那边。"
春香窑里,莺儿小姐搅动香炉的手突然停下:"三种香膏?"她嫣红的指甲划过荧带来的霓裳花瓣,"是要送别什么人吧?"
炉火映照着莺儿难得严肃的侧脸。当第三种香膏完成时,她突然往瓷瓶里多加了勺琥珀粉:"帝君最爱这个味道...上次请仙典仪用的就是这款。"
白砚接过香膏时,袖中的银针微微发亮。荧注意到钟离站在门外,背影映在窗纸上,像一尊古老的石碑。
玉京台的萍姥姥正在给盆栽修枝。"涤尘铃啊..."她布满皱纹的手从袖中取出个铜铃,"上次用还是送别归终大人……"
铜铃在风中发出空灵的声响,铃身上的磨损处闪着奇异的光泽。当荧接过铃铛时,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漫天霄灯中,某个与钟离极为相似的身影独自站在玉京台边缘...
"怎么了?"白砚的手帕递到眼前,上面绣着往生堂的纹样。
“没事。”荧甩了甩脑袋,朝白砚摆了摆手。
阿山婆的风筝摊前,七只形态各异的风筝排成一列。"岩王爷的这只..."老人颤抖的手抚过棕金色的龙形风筝,"得用最好的竹骨。"
她系绳结的手法让荧想起安柏教她绑兔兔伯爵的样子。当最后一根红线系好,远处突然传来千岩军整齐的脚步声——他们正在挨家搜查"金发异乡人"。
"快走。"钟离的衣袖拂过风筝摊,七只风筝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类似七国语言的沙沙声。
绯云坡码头,帮工们听说要筹备送仙典仪,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算我一个!""我力气大!""我会扎花船!"粗糙的手掌在晨光中举起,像一片朴素的帆。
达达利亚数摩拉的动作突然停住:"北国银行给我批的经费也有些,这些...真的够付工钱?"
钟离轻轻按住他的钱袋:"璃月人送别帝君,是不谈摩拉的。"他的目光扫过白砚,后者正将一包药粉分发给咳嗽的工人——药包上用朱砂画着往生堂的安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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