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韶华殿外,阿婼又敲了敲门,轻声喊,
皓翎婼“姐姐,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好不好?”
殿内依旧没有回应。
阿婼想了想,故意捂着胸口,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声音带着病后的虚弱,她对身后的鸢尾和丁香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心领神会。
鸢尾“王姬,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呢,怎么能站在这儿吹风受寒?”
鸢尾连忙上前,语气里满是担忧。
丁香也跟着劝,
丁香“是啊王姬,快回屋吧,要是风寒加重了可怎么好?”
果然,没过片刻,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韶华站在门内,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神色憔悴,却一眼就瞥见了阿婼身上单薄的衣裳,显然是急着出来,没顾上多加件衣服。
西炎韶华“你这是胡闹!”
韶华不由分说地拉住阿婼的手,将她拽进殿内,转身就从榻边拿起一件厚实的狐裘,不由分说地裹在她身上,
西炎韶华“不知道自己还病着吗?就敢这么往外跑!”
她说着,又转身去桌上翻找防风寒的药,脚步匆匆,像是故意让自己忙起来,不敢有片刻停歇。
阿婼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她上前一步,从背后轻轻抱住了韶华,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皓翎婼“姐姐。”
韶华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任由她抱着,没有动。
皓翎婼“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了。”
阿婼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心疼,
皓翎婼“看着你这样硬撑,我心里也不好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韶华紧绷的心弦。
她再也装不下去,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砸在阿婼的手背上,滚烫的。
皓翎婼“若是姐姐真的放不下他……”
阿婼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狠劲,
皓翎婼“大不了我去杀了防风意映和她腹中的孩子,”
皓翎婼“把涂山璟抢过来给你!”
韶华猛地摇头,转身一把捂住阿婼的嘴,眼眶通红,
西炎韶华“不许胡说!”
她知道阿婼性子温和,能说出这样的话,全是因为心疼她。
阿婼拉下她的手,重新抱住她,声音哽咽,
皓翎婼“就算没有涂山璟,姐姐还有我们啊。”
皓翎婼“还有哥哥,还有阿念,还有二姐和长姐,我们都在呢。”
韶华闭上眼,泪水汹涌而出。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阿婼的背,像是在安慰妹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殿内静悄悄的,只有压抑的哭声,和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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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后,青丘涂山氏突然放出消息,涂山族长不日将迎娶防风氏小姐。
这场婚礼办得仓促又反常,惹得不少人私下议论。
但涂山太夫人亲自出面,将所有因由揽到自己身上,只说自己时日无多,实在等不起了。
众人听了,倒也接受了这个解释,纷纷称赞防风意映孝顺,为了太夫人,连自己一生一次的婚礼都愿意将就。
紫金宫内,玱玹收到了涂山长老送来的请帖,他站在寝殿窗前,指尖捏着那张烫金的帖子,目光沉郁,望着窗外,久久未动。
禺疆匆匆进来,躬身禀报,
禺疆“殿下,给涂山氏的贺礼已经送去青丘了。”
西炎玱玹“嗯。”
玱玹的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禺疆看着他的神色,忍不住劝,
禺疆“涂山族长的婚礼,殿下不亲自出席,怕是不太好。”
禺疆“如今正是需要中原氏族支持的时候,”
禺疆“殿下实在不该和涂山氏交恶啊。”
西炎玱玹“你说的有道理。”
玱玹缓缓转过身,语气依旧平淡。
禺疆眼睛一亮,
禺疆“殿下若是现在动身赶去青丘,还来得及喝杯喜酒。”
西炎玱玹“我知道我应该去。”
玱玹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西炎玱玹“但涂山璟伤了韶华,”
西炎玱玹“我就算再需要他的帮助,也做不到笑着去给他道贺。”
禺疆“殿下,您不能这么不理智……”
禺疆苦口婆心地还要劝说。
西炎玱玹“我已经很理智了。”
玱玹的声音冷了下来,
西炎玱玹“他们如此欺负我妹妹,若是不理智,”
西炎玱玹“我此刻已经冲到青丘,把这场婚礼变成葬礼了。”
禺疆惊得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桑在一旁看不过去,走过来推着禺疆往外走,
老桑“殿下说不去就不去,你个大男人怎么比娘们还啰嗦?”
老桑“快走快走!”
禺疆“你赶我做什么?”
禺疆挣扎着,一脸无奈,
禺疆“忠言逆耳,我全是为殿下着想!”
老桑“殿下那么聪明,你都明白的道理,他难道会不明白?”
老桑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禺疆被噎得说不出话。
老桑把他推到门口,自己一屁股坐在门槛边,一副谁也别想再劝的架势,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老桑“道理殿下比谁都懂,”
老桑“可这人啊,总得有点人气,才像个活生生的人不是?”
寝殿内恢复了安静,玱玹重新望向窗外,指尖的请帖被捏得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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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