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不开吧

“你不去找你女朋友吗？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啊。”布果把削好的苹果“咚”地放在茶几上，果核随着惯性在瓷盘里转了两圈。她斜睨着窝在单人沙发里的沈迟，对方卫衣帽子歪歪斜斜扣在脑袋上，露出半截青灰的脖颈，像是被雨淋湿的麻雀。

沈迟懒洋洋地舒展手臂，骨节在空气中发出细微的脆响。晨光透过纱帘在他睫毛上投下碎影，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微蹙的眉峰。他的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时不时把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往上推一把，连茶几上苹果沁出的汁水漫过纸巾都没察觉。

“没事。”他含混地应了声，尾音被吞咽口水的动作截断。布果这才注意到他眼下乌青浓重，嘴角还沾着饼干碎屑，而脚边散落着三四个撕开的饼干包装袋——显然是通宵的战果。她抓起靠枕狠狠砸过去：“杨丹生日都过了三天，你就拿这个态度谈恋爱？”沈迟猛地抬头，喉结不安地滚动两下，手机屏幕瞬间熄灭，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卧槽，真的！”沈迟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蓬松的头发支棱得像团乱草，手机差点甩到地毯上。他又跌坐回去，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慌乱点触，微信转账界面的蓝光映得他瞳孔发亮。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转完账后还不忘加上一长串玫瑰和蛋糕的表情，像是要把三天来的缺席都塞进这串虚拟符号里。

“没事，我现在给她转钱自己买礼物了。”沈迟扯出个僵硬的笑，后槽牙咬得咯吱响，手机在掌心攥出细密的汗渍。他刻意把屏幕转向布果，转账成功的提示在冷光中格外刺眼。

“你牛。”布果抱着双臂后退半步，指甲深深掐进肘弯。晨光从她身后斜斜切过来，在沈迟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她突然想起上次杨丹在奶茶店红着眼眶说起“沈迟最近好忙”的模样，此刻喉咙像是被没嚼碎的苹果核卡住，酸涩又憋闷。

转身时帆布鞋重重碾过地板，她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我要睡觉了，你就继续熬夜呗。”卧室门摔上的瞬间，客厅传来手机摔在抱枕上的闷响。布果贴着冰凉的门板滑坐下去，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翻找烟盒的声音，还有压抑的咒骂混着打火机“咔嗒”声，像团潮湿的雾，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无声蔓延。

…

敲门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间隔短促得带着几分焦躁。“不是刚起床吗？才几点就睡觉啊？”沈迟的声音穿透门板，尾音拖得黏腻，带着刻意的调侃。布果将脸埋进蓬松的枕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任由门外的声音从质问变成无奈的嘟囔。

门锁突然发出“咔嗒”轻响，冷风裹着烟草味瞬间漫进房间。沈迟倚在门框上，青灰色卫衣下摆露出一截苍白的腰线，指尖还夹着半支熄灭的烟。他目光扫过布果蜷缩在床角的身影，喉结滚动两下，将烟蒂随手弹进垃圾桶。

“姐姐。”这声带着鼻音的呼唤几乎是贴着布果耳后炸开，沈迟整个人压过来，带着体温的手臂圈住她的腰。他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发顶，鼻尖顺着脖颈线条滑到锁骨凹陷处，深深吸气时睫毛扫过她敏感的皮肤。布料摩擦声中，沈迟将脸埋进她肩窝，满足地轻叹，呼出的热气在睡衣布料上凝成细小的水珠。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像头餍足的幼兽贪婪汲取着熟悉的气息。

布果僵着脊背，任由沈迟滚烫的呼吸拂过颈侧。他卫衣上沾着的烟味混着洗衣液淡淡的柠檬香，像团迷雾将她层层包裹。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心跳，沈迟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睡衣渗进皮肤，在她腰上烙下两团灼人的印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又松，最终无力地陷进床单褶皱里，棉料被攥得发皱，如同她翻涌却无处宣泄的情绪。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惊起的细微响动里，她感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鼻息，像羽毛轻扫，却压得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