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与薄荷》

作者我又来更文了。

作者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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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第一次见到林鹿时，对方正蹲在画廊后门的台阶上，对着墙根那片青苔发呆。她穿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帆布鞋沾着泥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阶缝里的杂草。

“这里不能抽烟。”苏晚抱着刚拆封的画框，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闷。

林鹿猛地抬头，手里攥着的薄荷糖纸飘落在青苔上，像片碎掉的云。“我没抽，”她把糖纸捡起来塞进兜里，指尖泛着薄荷味的凉，“就是看看这草。”

苏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墙根的青苔在连日阴雨里铺得很厚，绿得发暗，像块吸饱了水的绒布。“这是青苔，不是草。”她放下画框，蹲下来跟林鹿并排看，“阴雨天长得最快。”

林鹿忽然笑了，眼角弯出很浅的弧度：“跟我一样。”

后来苏晚才知道，林鹿是画廊新来的裱画师，住的地方就在画廊隔壁的老楼里。她总在傍晚来借工具，有时是美工刀，有时是卷尺，每次来都带着一身薄荷味，像是刚嚼过糖。

“你闻见了？”林鹿举着手里的铁盒晃了晃，薄荷糖在里面叮当作响，“医生说我太焦虑，含这个能好点。”

苏晚的画室在二楼，窗户正对着林鹿房间的阳台。她常看见林鹿半夜还在阳台上站着，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手里的烟蒂明明灭灭，像颗悬着的星。

某个暴雨天，苏晚听见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她跑下去，看见林鹿蹲在地上，手里捏着块碎镜片，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裱坏了客人的画。”林鹿的声音抖得厉害，指尖被碎片划破，血珠滴在青苔上，像朵小小的红花开了又谢。

苏晚没说话，拉着她往画室走。她找出医药箱，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林鹿的伤口，薄荷味混着药水味，在空气里慢慢散开。

“我以前总画不好阴影。”苏晚忽然开口，指着墙上的画，“老师说我画的光太硬，像把刀。”

林鹿抬头，看见那幅画里，墙角的青苔被月光照得半明半暗，绿得刚刚好。

从那天起，林鹿来借工具的次数变多了。有时不借东西，也会站在画室门口看苏晚画画。苏晚画得慢，一笔一笔描着画布上的青苔，林鹿就坐在旁边，含着薄荷糖，安安静静地看。

“你看，”苏晚指着刚画好的部分，“阴影里也藏着光的。”

林鹿的薄荷糖在嘴里化得很快，凉丝丝的甜味漫到舌尖。她想起自己阳台上的那盆薄荷，前几天下暴雨时被淋得蔫了，今天竟冒出了新芽。

入秋那天，林鹿来还最后一次工具。她的牛仔外套洗得干干净净，帆布鞋也刷过了，身上的薄荷味淡了些，却更清透。

“我要搬去南边了。”她把一个铁盒放在画架上，里面装满了薄荷糖，“那边天气暖，适合种薄荷。”

苏晚看着她走出画室，身影轻快得像片叶子。她走到窗边，看见林鹿回头朝她挥手，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

后来，苏晚在画里加了株薄荷。它长在青苔旁边，叶片上沾着露水，在阴影里也透着光。她总在画累了的时候含颗薄荷糖，凉丝丝的甜味漫上来时，就像看见林鹿站在阳光下，笑出了眼角的弧度。

楼下的青苔还在长，只是不再是暗沉沉的绿。风从南边吹过来时，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苏晚知道，有些东西正像那株薄荷，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朝着光的方向，慢慢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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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了。

作者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