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作者我又回来更新了。
作者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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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现它时,我正对着浴室镜子揉眼睛。
右眼的虹膜边缘,有个针尖大的淡粉色凸起,像不小心溅上的颜料。我以为是熬夜太久长的麦粒肿,没太在意,直到三天后,那凸起抽出了半透明的细茎,顶端还顶着个小米粒大的花苞。
我冲进医院,眼科医生举着裂隙灯看了十分钟,眉头拧成了结。“晶状体、玻璃体都正常,”他翻着我的病历,语气困惑,“这东西……像是从虹膜里长出来的,但没有血管供应,也不影响视力。”
他开了一堆检查单,CT、核磁共振,结果都一样——我的眼睛里确实有株活物,却找不到任何科学能解释的生长逻辑。
它长得很慢,却从未停止。
半个月后,花瓣舒展开来,是极淡的绯红色,像被晨雾洗过的蔷薇。细茎缠绕着瞳孔边缘生长,嫩绿色的藤蔓透过半透明的角膜,在眼白上投下纤细的阴影。我开始习惯用左眼视物,右眼被那朵花占据了小半,看东西时总像隔着层朦胧的纱。
同事们察觉到我的异样,问起时,我只说眼睛发炎了。没人知道,我的右眼正盛开出一朵花,它的根须似乎扎进了视神经里,有时我盯着空白的墙壁,会突然闻到一阵清冽的花香,像雨后花园里弥漫的气息。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
我躺在床上,右眼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眶而出。我摸索着打开台灯,镜子里的景象让我浑身冰凉——那朵花不知何时已经长到了拳头大小,花瓣层层叠叠地挤在眼眶里,淡粉色的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部分根茎已经突破了眼睑,垂落在脸颊上。
右眼彻底看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感知。我能“闻”到隔壁房间里,母亲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杯冷掉的牛奶;能“听”到窗外梧桐叶上滚动的雨滴;甚至能“触”到楼下便利店店员打哈欠时扬起的嘴角。这些感知混杂着花香涌入脑海,比视觉更鲜活,却也更混乱。
那天之后,花的生长速度陡然加快。
藤蔓沿着颧骨蔓延,在皮肤下游走,像一条条绿色的血管。花瓣越来越多,从眼眶里溢出来,半掩住右眼,远远看去,像我戴着一朵永不凋谢的花饰。有人说这是某种罕见的艺术装置,也有人窃窃私语,说我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我辞了职,把自己关在家里。
直到有天清晨,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全貌——右眼已经完全被花海覆盖,淡粉色的花瓣堆成小小的丘,藤蔓缠绕着耳廓向上生长,在太阳穴处开出新的花苞。左眼也开始发痒,我掀开眼睑,发现虹膜边缘同样冒出了淡粉色的凸起。
原来,它不是一朵,而是一片。
当左眼的花也长到遮蔽视线时,我反而平静了。世界在我眼前消失,却在感知里重新铺展开来。我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如何折射阳光,能“听”到城市地下管道里流淌的暗河,甚至能“闻”到百米外,那个总在楼下喂流浪猫的老太太口袋里,装着的薄荷糖的甜味。
花香成了我感知世界的背景音。
有时我会坐在窗边,任由藤蔓缠绕着指尖生长。它们不会刺伤人,只是轻轻拂过皮肤,像恋人的呼吸。我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两朵花就会彻底占据我的眼瞳,然后蔓延至整个脸庞,或许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被花海包裹的存在。
但我并不害怕。
因为在这片由花香构筑的世界里,我第一次真正“看见”了风的形状,雨的颜色,以及那些藏在寻常目光之外的,流动的、鲜活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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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了。
作者嘿嘿嘿。
作者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