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作者回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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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为废墟镀上金边,沈砚的银哨在腰间轻轻摇晃,与远处传来的鸟鸣应和。我将野蔷薇别进发间,花瓣的露水顺着鬓角滑入衣领,带来丝丝沁凉。这是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外界的气息,混杂着泥土、青草与阳光的味道,和老宅里终年弥漫的腐朽气息截然不同。
“你的眼睛......当真奇特。”沈砚收回手,目光却仍带着探究,“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说开了‘天眼’的人能洞悉阴阳,可你这双眼睛,倒更像是藏着另一个世界。”他的声音低沉,尾音被风卷着消散在断壁残垣间。
我低头,看着自己映在积水里的倒影。左眼的星辰微光已淡去许多,但每当我凝神望去,仍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金色光点,像是那些骸骨消散时留下的残念。“或许,这是新生的印记。”我轻声说,“就像这座废墟,曾经禁锢着无数冤魂,如今也不过是天地间的一捧尘埃。”
话音未落,脚下的土地突然传来细微震动。沈砚迅速抽出腰间短刃,银哨在他掌心泛着冷光。我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曼陀罗的香气,不同于老宅里令人作呕的腥甜,而是带着某种释然的清苦。
废墟深处,一片淡紫色花瓣缓缓升起。它旋转着掠过瓦砾,停在我掌心,脉络间渗出的不再是血珠,而是透明的水珠,像一滴未凝成的泪。“母亲......”我轻声呢喃,指尖拂过花瓣,那些被埋葬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画面里,母亲跪在佛前,并非为了剜出眼睛,而是在最后时刻将自己的“天眼”力量封印在我的胎记中。她苍白的脸上带着决绝,轻声说:“阿砚,活下去,去做真正的自己。”而百年前的陈家小姐,被钉入青铜棺时,竟对着行刑的族人露出微笑,那笑容里满是悲悯:“这诅咒,该由血脉终结。”
“怎么了?”沈砚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抬头,看见他眼中难得的关切,这让我想起姐姐被挖去眼睛前,看向我的那个眼神——同样带着对自由的渴望。
“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我握紧花瓣,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陈家的诅咒,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惩罚,而是一场救赎。那些骸骨、那些花,都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打破轮回的人。”
沈砚皱眉,将短刃收入鞘中:“所以,你就是那个契机?”他的语气半信半疑,却不自觉地靠近了些,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
我还未回答,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骑快马扬尘而来,为首的女子身着玄色劲装,腰间别着与沈砚相似的银哨,只是哨身刻着的不是曼陀罗,而是展翅的凤凰。“沈砚!”她勒住马,目光扫过我,“这就是陈家幸存者?”
沈砚点头:“阿砚,这位是天机阁的林师姐。”他顿了顿,又看向林师姐,“陈家的事,比我们预想的更复杂。”
林师姐翻身下马,目光如鹰隼般在废墟上游移:“方才阁中罗盘异动,显示此处有上古阵法松动。看来你们不仅解开了诅咒,还惊动了更深处的秘密。”她突然逼近,指尖点在我眉心,“这气息......你体内有两种力量,一种至阴至邪,一种却纯净如新生。”
我本能地后退,肋骨间的花萼胎记突然发烫。那些金色光点开始汇聚,在空中勾勒出青铜棺上的纹路。林师姐瞳孔骤缩:“果然!这不是普通的诅咒,而是陈家先祖用自身神魂设下的‘往生局’——每隔百年,就要以血脉为引,打开生死界限,让被困的亡魂得以解脱。”
沈砚脸色微变:“可古籍中从未记载过......”
林师姐若有所思地抚上银哨:“原来如此。但如今阵法松动,阴阳失衡,恐怕会引来其他势力觊觎。阿砚,你体内的力量既是钥匙,也是诱饵。”她的目光转向东方,云层中隐隐透出暗红,“不出三日,各方势力定会齐聚此地。”
沈砚挡在我身前,银哨发出清越鸣响:“我既答应带她离开,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他的声音坚定,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肋骨间的胎记化作微光融入掌心。那些金色光点突然组成一道屏障,将我们笼罩其中。“不必担心。”我说,看着掌心浮现的曼陀罗纹路,“这次,我不会再做被保护的人。既然诅咒因我终结,那后续的风波,也该由我平息。”
林师姐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有意思。看来陈家的‘蚀骨花’,果然不同凡响。”她翻身上马,“跟我回天机阁吧,至少在那里,你们能多些准备的时间。”
沈砚看向我,眼中带着询问。我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野蔷薇的香气在风中愈发浓烈。远处山峦的轮廓被夕阳染成金色,像一幅从未见过的画卷。“好。”我点头,“但我有个请求——在去天机阁之前,我想去看看真正的花海,在阳光下肆意生长的花海。”
沈砚笑了,伸手牵过缰绳:“正巧,去天机阁的路上,就有片漫山遍野的野蔷薇。”他翻身上马,向我伸出手,“敢不敢赌一把,在追兵赶来前,先去赴一场花约?”
我将手放入他掌心,借力上马。身后的废墟在暮色中渐渐模糊,而前方,金色的夕阳正为我们铺就一条崭新的路。风掠过耳畔,带着自由的味道,我知道,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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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了。
作者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