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哭到最后,姜时愿的眼泪渐渐止住,只剩下抽噎的余韵。她抬起头,眼眶红肿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却在看到钟鸿森递来的保温杯时,愣了一下。
姜时愿刚才……谢谢你。
她看着地面上被眼泪打湿的痕迹,声音还有点闷。
钟鸿森没接话,只是捡起一片被风吹落的银杏叶,递到她面前。叶子边缘泛着金黄,脉络清晰得像幅精致的画。
他的声音很轻
钟鸿森-33Svan离开树枝的时候会疼,但落到地上,也能变成养分。
姜时愿捏着那片叶子,忽然笑了。是啊,哪有永不凋零的叶子呢?她以前总想着要在“姜家女儿”的框架里长成像样的形状,却忘了自己原本也可以有随风飘落的勇气。
姜时愿钟鸿森
她吸了吸鼻子,把叶子小心翼翼地夹进手机壳里
姜时愿我真的没家了。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攥着手机的手指却微微泛白,泄露了心底那点藏不住的惶惑。
钟鸿森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忽然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钟鸿森-33Svan我朋友的房子里还有个空房间,床单是新换的,枕套是你喜欢的蓝色。如果你不嫌弃……
姜时愿愣住,抬头望进他的眼睛。暮色里,他的瞳孔很深,像盛着整片星空,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笃定的温柔,仿佛在说“没关系,我这里有位置”。
她把手放进他的掌心,被他轻轻一拉,站起身来。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手臂交叠的地方,像系了条看不见的线。
回去的路上,钟鸿森去便利店买了袋糖,剥开一颗柠檬味的递到她嘴边。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冲淡了心里那点涩。
钟鸿森-33Svan明天我带你去看房子
他看着她含着糖鼓起来的腮帮,嘴角弯了弯
钟鸿森-33Svan或者……先住我那儿也行,等你想清楚再说
姜时愿摇摇头
姜时愿住你的房子……会不会不太方便
钟鸿森-33Svan有什么不方便的?
钟鸿森挑眉,语气带着点玩笑的认真
钟鸿森-33Svan我又不会吃了你
姜时愿的脸颊在刹那间染上了一层炽热的红晕,她慌忙将口中剩下的糖果嚼碎,连同那股甜意一并咽下喉咙,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嗯”,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
踏入钟鸿森的家门,姜时愿缓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床垫柔软得恰到好处,带着一丝阳光晒过后的温暖气息,仿佛将白日的光与热悄然留存。她微微一怔,思绪不自觉地飘远,回到了那个略显遥远却又无比清晰的童年——每当父亲强硬地要求她练习绘画至深夜,母亲总会悄无声息地在她的床头放下一盏小夜灯。那抹柔和的暖黄光芒,宛如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她疲惫的心绪,让她即便在梦境中也能感受到一份安稳与温暖。
然而此刻,那盏旧灯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盏全新的灯。尽管如此,它依然散发着一种令人内心平静的光芒,仿佛延续着某种熟悉的温暖与安宁。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