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妈妈

云黛柔把牛奶喝了吧

云黛柔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掠过窗台上的干花，声音放得很轻。

云黛柔刚才裴季走的时候，在门口站了很久

姜时愿攥着裙角，没说话。

云黛柔坐在床沿，指尖拂过她散落在肩头的碎发

云黛柔他说，画展的展柜，他留了最显眼的位置，让你放自己真正想画的画

云黛柔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云黛柔妈妈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爸也是为了你好，裴家能给你铺路，让你的画被更多人看到，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姜时愿没有说话，云黛柔叹了口气。

云黛柔妈妈知道你对那个男生有感觉

云黛柔可是姸姸

姜时愿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戳中了心事，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云黛柔伸手替她擦去眼泪

云黛柔妈妈知道他懂你

云黛柔懂你的人，不一定能护你周全。他可能是个好男孩，可他给不了你安稳。

云黛柔你爸爸爸已经在跟裴家谈合作了，画展就是信号，这时候任性，毁的是你自己的前途。

她拿起那支向日葵干花，放在姜时愿手心

云黛柔这花好看，可花期短。等谢了，再好看也只能扔了。人啊，总得选能长久的东西。

姜时愿攥着干花，花瓣的碎屑落在手心里，像细小的针。

云黛柔听话，姸姸

云黛柔站起身，拍了拍姜时愿的肩膀。

云黛柔画展的作品，就按你爸选的来，啊？

门轻轻合上的瞬间，姜时愿的眼泪瞬间掉了出来，压抑的哭声混着窗外的雨声，像朵在暗夜里凋零的花。她知道云黛柔说的是“道理”，是大多数人会选的路，可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火苗，却在这场雨里，被浇得只剩点微弱的火星。

床头柜上的热牛奶渐渐凉了，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像谁没说出口的眼泪。姜时愿看着那支向日葵干花，忽然想起裴季说的“心里得有团火”，可此刻她觉得，那团火快要被这满室的潮湿，彻底淹灭了。

天快亮时，雨终于停了。姜时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像在辨认一幅模糊的画。床头柜上的牛奶杯空了，杯底沉着些未化的糖粒，甜得发涩。

她起身走到画室，推开窗，晨雾漫进房间，带着老槐树的清香。画架上，那幅《向阳》被帆布盖着，边角却露出一抹鲜亮的橘色——是她昨晚没忍住，又添了几笔向日葵的花盘。

“咔嗒。”画室门被推开，云黛柔端着早餐走进来，看见她站在窗前，叹了口气

云黛柔没睡好？

姜时愿没回头，指尖捻着窗台上的向日葵花瓣碎屑

云黛柔走到画架前，指尖碰了碰帆布

云黛柔人这辈子，不是所有喜欢都能开花结果。你爸选裴季，是觉得他能给你遮风挡雨。

云黛柔看着女儿眼里的红血丝，忽然伸手掀开了帆布。《向阳》上的向日葵已经初具模样，花盘朝着画框外的方向，像在努力挣脱画布的束缚。

云黛柔这画……很好看

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道

云黛柔比客厅里那幅《无羁》像你

云黛柔出去，门关上的瞬间，姜时愿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她看着画里的向日葵，忽然明白云黛柔没说出口的话——那些被岁月磨平的棱角，那些藏在“道理”背后的遗憾，其实都在悄悄盼着，她能有不一样的选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