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楼后园的桂花正开得肆意,金黄的花瓣缀满枝头,馥郁香气裹着细雨的湿润扑面而来。张邈却冷着脸立在花树下,素白长衫被秋风掀起衣角,手中折扇开合得极快,发出细碎又烦躁的“唰唰”声,惊飞了停在枝头啄食花蕊的雀鸟。
我刚将前来汇报西域商队情报的女密探送走,一转头就看见他这副模样。那双平日里总含着三分戏谑的桃花眼此刻覆着寒霜,唇角抿成冷硬的直线,连耳尖都泛起薄怒的红。我忍俊不禁,故意放慢脚步晃到他跟前:“哟,这是哪家的冰雕美人被搬到园子来了?莫不是偷喝了十八年的老陈醋,酸得连花都不敢开了?”
“殿下倒是好兴致。”他猛地合上折扇,玉骨敲在掌心发出清脆声响,“和那新来的密探聊得‘冰糖拌黄瓜——干脆又甜蜜’,哪还记得园子里还有个‘灶王爷扫院子——多管闲事’的人。”他偏过头不看我,发间束着的银簪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倒真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
我欺身上前,伸手想揽住他细软的腰,却被他侧身轻巧躲开。指尖擦过他腰间玉佩,凉意顺着皮肤往上爬。我不恼,反而凑近他耳畔轻咬:“在我心里,旁人都是‘麻绳拴豆腐——提不起来’的庸脂俗粉,只有孟卓你,是‘八月的石榴——满肚子的玲珑心思’。”见他依旧绷着下颌,我干脆将他抵在粗糙的树干上,鼻尖蹭过他泛红的耳垂,“别气了好不好?再气可要把我这心肝儿气碎了。”
“殿下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功夫,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他挣扎着偏头,可喉结却在我喷洒的热气里剧烈滚动。我趁机衔住他冰凉的耳垂,舌尖轻舔那小巧的轮廓,听着他陡然加重的呼吸,手下悄然扣住他纤细的腕子。细碎的吻如春雨般落在他泛红的眼角、高挺的鼻梁,最后精准含住他微抿的唇:“你明明就是‘醋罐子打翻——酸得要命’,还嘴硬。”
他被吻得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湿润的唇瓣在我攻势下渐渐失守,清苦的药香混着桂花甜意涌入口中。我舌尖缠住他的,贪婪索取着属于他的温度,直到他原本抵在我胸口的双手无力地搭上我的肩膀,整个人软得像团浸透雨水的云。
松开时,他的唇泛着水光,眼尾氤氲着动情的薄红,平日里犀利的眼神此刻蒙上了层雾气。我用拇指摩挲他红肿的下唇,又轻轻啄了一口:“孟卓生气的样子,像极了被踩了尾巴的猫。”说着,我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可我就爱你这副模样。”又在他下巴印上一吻,“爱你眼里只有我的模样。”最后吻住他因喘息而微张的唇,含糊道:“要怎样才能消气?把我整个人赔给你好不好?”
他被我吻得发软,手中折扇“啪嗒”掉在满地桂花上,扇骨压碎花瓣,染出一抹金黄。“殿下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哄人法子……”话未说完,我再次扣住他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我的手掌贴着他后颈探入发间,感受着他因情动而发烫的皮肤,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他的腰,将人严丝合缝地贴在自己身上。
暮色渐浓,园子里的光线越发昏暗,唯有两具交缠的身影在桂花雨里沉沦。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舍得松开他。他瘫在我怀里剧烈喘息,我又在他汗湿的额发落下一吻:“以后不许乱吃飞醋。你啊,是‘茶壶里煮元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宝贝,旁人再好,也及不上你半分。”
张邈抬手敲了敲我的脑袋,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你这‘小炉匠打铡刀——做大活’的本事,倒是全用在哄人上了……”话音未落,我再度覆上他的唇,将余下的嗔怪都吻成了缠绵。风卷着桂花掠过我们交叠的身影,满园暗香浮动,见证着这场以吻消醋的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