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昀在自己的八百平卧室里醒来时，有十秒钟完全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阳光透过智能调光玻璃温柔地洒在床上，埃及棉床单触感细腻得不像话，空气中飘散着专人调制的香薰味道——柠檬与雪松，每小时成本200美金。
"丧尸...是梦？"他抬起手腕，皮肤光洁如初，没有任何数字痕迹。
门被轻轻叩响。
"进。"林曜昀条件反射地抓起枕头下的战术匕首——这是他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唯一习惯。
张言推门而入，手里端着咖啡托盘。他穿着惯常的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看到林曜昀手里的匕首，他挑了挑眉："做噩梦了？"
"那个...拍卖会之后发生了什么？"林曜昀试探地问。
张言放下托盘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你，我，还有那个叫陈穆的画家，一起看了那幅《无限之门》，然后你突然晕倒。医生说可能是低血糖。"
"陈穆呢？"
"在客厅，研究你爸的收藏品。"张言递过咖啡，"三块冰，不加糖，今天换了你喜欢的埃塞俄比亚豆。"
林曜昀盯着咖啡杯，突然抓住张言的手腕："你也记得，对不对？丧尸，红色诱饵，黑塔...你手腕上的数字。"
张言沉默片刻，轻轻抽回手："先去洗漱。陈穆发现了一些东西。"
当林曜昀趿拉着限量版拖鞋走进客厅时，陈穆正站在他父亲最珍视的那幅明代山水前，用手机闪光灯仔细检查画作边缘。
"你凭什么碰我爸的收藏？"林曜昀下意识问。
陈穆头也不回："就凭这可能是下一个'副本'入口。"他转身，举起手机给两人看，"看画框边缘，有没有觉得眼熟？"
微距镜头下，木质画框上隐约可见细小的纹路——与《无限之门》如出一辙的漩涡图案。
"shit。"林曜昀跌坐在沙发上，"所以那不是梦。"
"显然不是。"陈穆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素描本，"我今早画的，丧尸世界的记忆。"
纸面上的场景栩栩如生，甚至包括林曜昀用消防斧摆pose的蠢样子。
张言拿起茶几上的平板："我查了拍卖会记录。《无限之门》的卖家信息被完全抹去，就像从未存在过。"
"我们手腕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林曜昀问。
"假设'7/7'代表七个世界，我们完成了一个，应该还剩六个。"陈穆在沙发上瘫成一个大字，"按照游戏逻辑，通关全部才能回到正常生活。"
"我觉得这样不好。"林曜昀揉着太阳穴，"少爷我只想安心当个富二代，不想玩什么死亡游戏。"
张言突然站起身："无论这是什么，我们三个现在是绑定的。"他看向林曜昀，"我建议你和陈穆暂时住在这里，直到弄清情况。"
"哇哦，同居邀请。"陈穆眨眨眼，"我要有独立画室的那种。"
林曜昀翻了个白眼："东翼有间空着的客房，采光不错，适合你这种'艺术家'。"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讽刺意味。
"你凭什么质疑我的艺术造诣？"陈穆抓起一个抱枕扔过去，"我在丧尸世界都没丢下素描本！"
张言默默捡起抱枕放好："我去准备房间。"
接下来的三天，三人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居模式。张言用特警标准重新规划了豪宅的安全系统；陈穆的画具迅速侵占了半个客厅；而林曜昀则恢复了表面上的富二代做派——如果忽略他每晚必须确认所有门窗锁好才能入睡的新习惯。
第四天早餐时，林曜昀发现张言往他的橙汁里加了维生素片。
"这是什么？"他警惕地问。
"综合维生素。你在那个世界差点因为低血糖晕倒。"张言面无表情地解释。
陈穆咬着吐司含糊不清地说："他记得你所有习惯。咖啡三块冰，枕头60%羽绒，沐浴露要用海盐味的...比谈恋爱还认真。"
张言耳根微微发红，转身去厨房了。
林曜昀盯着他的背影，突然说："我觉得这样不好。"
"什么不好？"陈穆问。
"他太...称职了。"林曜昀戳着盘里的煎蛋，"让人想欺负得更狠一点。"
陈穆翻了个白眼："你俩玩主仆play别带上我。"
下午，林曜昀心血来潮要"检查安全系统"，硬拉着张言去了地下车库改装的训练室。
"教我两招防身术。"他挑衅地看着张言，"万一哪天保镖先生不在呢？"
张言叹了口气，站到他身后："基本解脱动作。如果有人从后面抓住你..."
林曜昀能感觉到张言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温热的胸膛几乎贴着他的后背。当张言的手握住他的手腕示范动作时，他莫名觉得训练室的空调开得不够足。
"专心。"张言低声道，声音震得林曜昀脊椎发麻。
练了半小时，林曜昀已经浑身是汗。张言却连发型都没乱，只是衬衫被汗水微微浸湿，贴在胸肌上。
"不练了！"林曜昀瘫倒在地，"少爷我需要补充能量。张言，去把我酒柜里那瓶——"
"2015年的Romanée-Conti，已经醒好了。"张言递过早就准备好的酒杯。
林曜昀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喝这个？"
张言嘴角微微上扬："猜的。"
晚上，陈穆在阳台上架起画架，对着城市夜景创作。林曜昀端着酒凑过去，看到画布上是一扇半开的门，门内隐约有丧尸的轮廓。
"你还在想那个世界？"
"我在想，如果这些都是真实的，那'现实'又是什么？"陈穆罕见地严肃起来，"你凭什么认为我们现在不是在一个更复杂的副本里？"
林曜昀喝了口酒："哲学问题不适合我。我只想知道下次怎么活下来。"
张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无论有多少个世界，我们三个一起面对。"
陈穆看看张言，又看看林曜昀，突然笑了："你俩站一起挺配的。一个高冷保镖，一个骚包少爷，BL小说标准配置。"
"闭嘴吧艺术家。"林曜昀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晚，林曜昀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在一座古代宫殿里，穿着华丽的龙袍，而张言一身侍卫打扮跪在他面前...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