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中的棋局

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穿雨夜，沈清澜腕间的皮下追踪器在陆沉舟指腹下显出轮廓。他瞳孔骤缩，指节抵着那块微型装置，"你连生死都敢伪造？"

林若曦突然按下手机播放键。苏晚晴甜腻的嗓音在病房炸开："五百万封口费，我要沈清澜的晚期诊断书......"录音里瓷器碰撞声清晰可辨——正是陆沉舟送她的那套骨瓷茶具。陆沉舟的手猛地收紧，沈清澜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泛出红痕。林若曦把手机举到他眼前，"听清楚了吗？这才是伪造诊断书的人！"窗外闪电划过，照亮沈清澜嘴角的冷笑。苏晚晴的录音还在继续："......记得把药量加大三倍，我要她永远醒不过来。"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长鸣，沈清澜闭上眼睛，任由身体软绵绵地滑落。

"三个月前就开始布局？"陆沉舟太阳穴青筋暴起，监护仪屏幕映得他面色惨绿。沈清澜突然呛出一口血，殷红顺着下巴滴在陆沉舟袖扣上，那枚蓝宝石顿时成了血窟窿。陆沉舟一把扣住沈清澜的肩膀，指缝里渗出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你他妈玩够没有？"他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林若曦冲过来掰他的手指，"松手！她真的吐血了没看见吗！"

沈清澜突然睁开眼睛，沾血的睫毛颤了颤，"陆总现在知道心疼了？"她抬手抹了把嘴角，鲜红在苍白的脸上拖出触目惊心的痕迹。苏晚晴的录音还在循环播放，瓷器碰撞声混着雨点砸在窗玻璃上。

"清澜你别说话！"林若曦手忙脚乱按呼叫铃，输液管因为剧烈动作晃出一串血珠。陆沉舟突然扯开沈清澜的病号服领口，锁骨下方新鲜的针孔还在渗血，"你给自己注射什么了？"

清澜突然笑出声，染血的牙齿在闪电下白得瘆人，"特效药啊，陆总要不要也试试？"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平音，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陆沉舟的袖扣"啪嗒"掉在地上，蓝宝石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走廊爆发的骚动压过了暴雨声。病房电视自动亮起，财经主播语速急促："陆氏集团涉嫌财务造假，证监会已......"画面切到苏晚晴上周出入审计局的监控，她手里的文件袋印着晟世资本LOGO。

"皮下追踪器连着证交所主控台。"沈清澜擦着嘴角，指间夹着的电极片闪着冷光，"还有二十七分钟，你质押的股权就会——"

消防通道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苏晚晴举着直播手机踉跄后退，镜头正好拍到陆沉舟将记者推下楼梯。弹幕疯狂刷新的间隙，能看见她美甲嵌进掌心渗出的血丝。

陆沉舟扯开领带砸向监控探头，领带夹刮过沈清澜锁骨下的针眼。林若曦抓起染血CT片划开他的西装内袋，股权质押文件上的红色预警条码正在急速闪烁。

"苏晚晴给你的审计报告......"沈清澜将电极片贴上心电监护仪，屏幕立刻跳出陆氏海外账户流水，"是用我三年前设计的财务系统伪造的。"陆沉舟一把掐住苏晚晴的手腕，直播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你早就知道财务系统有后门？"他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沈清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乱成麻线，林若曦冲过去按住她渗血的针眼。窗外闪电劈过，照亮苏晚晴惨白的脸："沉舟你听我解释......"她刚要去捡手机，却被陆沉舟踹开的椅子砸中膝盖。股权质押文件的预警声越来越急，沈清澜突然撑着床沿坐直，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现在还剩十九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