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的铃声刚响，江倾稚就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黄油香。她装作整理课本，余光瞥见后座的郭震正把最后一口菠萝包塞进校服口袋，鼓起的腮帮活像偷吃松果的松鼠。
江倾稚“郭同学”
她忽然转身，吓得对方差点呛住。
江倾稚“教导主任说下周要检查各班零食情况。”
郭震手忙脚乱地按住口袋，指节蹭过她垂在椅背上的马尾辫。晨光透过玻璃窗斜切进来，在他深棕色的瞳仁里折出细碎的金芒。
郭震“江大学委要告发我？”
江倾稚“那要看…”
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轻点他课桌上冒热气的牛奶。
江倾稚“贿赂能不能到位。”
少年怔了半秒，忽然笑得露出虎牙。他拆开吸管啪地戳进牛奶盒，推到她面前时塑料包装纸还沾着掌心的温度。
郭震“请。”
江倾稚咬着吸管转头时，耳尖比天边的朝霞还红。郭震盯着她发间晃动的樱桃发绳，觉得今天教导主任的巡查路线图可以晚点再画。
***
午休时分，郭震用圆珠笔戳了戳前桌单薄的后背。女生转过身来时，他正把《天体物理简史》竖在课桌上，书脊后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
郭震“台望远镜能看到后山那个秘密基地，要不要试试？”
江倾稚“还书需要去天台？”
江倾稚接过他递来的小说，扉页里夹着的银杏叶已经压成半透明的琥珀色。
郭震“主要是…”
少年突然凑近，她闻到他校服上干净的皂角香。
郭震“想让你看比星星更有趣的东西。”
正午的风掠过天台晾晒的白色床单，望远镜金属支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江倾稚弯腰调整目镜时，郭震的手虚虚护在她腰后。镜筒里的画面忽然晃动，她惊呼着抓住他的手腕，却在聚焦清晰的瞬间笑出声。
倒置的视野里，教导主任正在秘密基地追赶翻墙买奶茶的体育生。而更近处，两团毛茸茸的校服倒影在镜面边缘重叠成暧昧的圆弧。
***
放课铃响到第三声时，乌云已经压到教学楼的飞檐。江倾稚抱着作业本往教师办公室跑，却在拐角撞进带着雨水气息的怀抱。郭震单手撑住她后仰的身体，另一只手还拎着滴水的透明伞。
郭震“气象社说这场暴雨能下到明天早上。”
他掸去女生肩头的水珠，袖口掠过她颈侧激起细微的颤栗。
郭震“要不要…”
惊雷在此时炸响，江倾稚下意识攥住他的衣摆。等回过神来，两人已经挤进天台杂物间的狭小空间。潮湿的水汽渗进门缝，她数着郭震睫毛上凝结的雨珠，忽然发现他左耳垂有颗淡褐的小痣。
郭震“你心跳好快”
少年带着笑意的气音拂过她额发。堆叠的清洁工具忽然倾倒，在逼仄的黑暗里，他的拇指无意间擦过她滚烫的耳垂。
***
骤雨初歇时，梧桐叶还在往下坠着水珠。郭震把伞倾向身侧的人，看她的白球鞋灵巧地跳过水洼。路灯次第亮起的瞬间，他拉住江倾稚的书包带。
郭震“其实今天…”
蝉鸣突然喧嚣起来，他望见她睫毛上沾着的雨珠。
郭震“我是故意把牛奶捂热的”
少女的回应消失在相触的唇角。远处传来晚归的自行车铃声，混着便利店关东煮的香气，把十七岁的黄昏拉得很长很长。
郭震“明天继续看星星？”
郭震摩挲着她泛红的指尖。
江倾稚“先把你口袋里的跳跳糖交出来。”
江倾稚戳了戳他砰砰作响的胸口，却在下一秒又被吻住未尽的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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