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顺着路线一路急赶,等到他按金复沿途所留标记找来客栈,已是三天之后。
店小二最先迎出来,听他报出先前住房那几位贵客,满脸堆笑,十分热情地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客官您里面请,放心,您的这匹马我自会用心照料。”
宫尚角翻身下马,淡淡“嗯”了一声,随后阔步迈了门槛走进去。
宫远徵哥!
宫远徵从楼梯上走下来,抬眼,刚巧瞧见站在大厅里的那道身影。
宫尚角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示意有什么事直接到客房去说,很快,他就从弟弟那里得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宫远徵手段卑劣,一看就是无锋派出的杀手所为,哥,那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药尸和刺客全是冲着那个医女去的。
宫远徵更可疑的是,她会武,偏偏宫紫商那个蠢货好骗,到现在还替那对双生姐妹说情。
宫远徵皱眉告状,他并未留意兄长的眸色沉了下去。
宫尚角梨溪镇那边我先前让人查过,确实没什么疑点,妙妙的阿姐也确实拜过师。
比起云为衫,宫尚角更在意客栈那个可疑的剑客,殊不知,他给出的这句回应在宫远徵听来,是他故意包庇了她们的身份。
毕竟,上官浅那边,兄长都敢冒大不韪而偷藏。
他抿唇,思忖再三还是提了出来
宫远徵哥,那位姓韩的剑客,他与残月山庄的人有些关系,没凭没据,我确实不好追究什么,只能先喂他慢性毒药以做约束。
宫远徵兄长如今平安归来,按约定,我也该替他解毒了。
宫尚角他可说过什么?
宫远徵垂眸,委婉答话
宫远徵他提到他被无锋刺客设局,引去一处荒僻的庄子,身上的那身伤,是宫门早些年培养的精锐所为。
宫远徵没直接点破上官浅的事,但是宫尚角听得出来这里面的暗示,藏在袖子里的手蓦然攥拳。
宫尚角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宫远徵我和那个叫楚九的护卫。宫紫商有问过,我没和她细说…
宫尚角嗯,你做的对,这一趟也多亏了有你和金复相护。
宫远徵哥忙正事要紧。
宫远徵你我兄弟之间,不需要如此客气。
宫尚角弯唇浅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寒暄几句欲走,宫远徵出声叫住了他
宫远徵哥!当初暗牢里审问的女犯,她…
宫尚角余光看向旁边的圆桌,狭长眼眸里敛去原本的情绪,他知道宫远徵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可他不能透露。
有些事,他只能尽力瞒下。
宫尚角郑南衣不是死在执刃的书房么?她意图刺杀少主和执刃,交手时身负重伤而死。
听到这句话,宫远徵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所有的猜想都得到了印证,直到宫尚角开门离开,他都没回过神来。
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兄长到底在图谋什么,最恨无锋刺客的人,为何要一而再三的包庇她们?
……
客栈长廊。
凌妙妙刚从云为衫房里出来,转身,看到数日未见的人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我现在要怎么面对他呢】
【宫远徵这会儿肯定已经打完小报告了吧,我夹在云为衫和他之间,不对,我凭什么心虚啊!】
【该死的,怎么气氛一下子这么尴尬,要是放以前我绝对扑过去抱住他的,可我现在根本做不到】
不知道宫尚角对她的好感已经达到能听心声的标准,凌妙妙就这么僵在原地直勾勾盯着他看,那双秀眉不自觉微蹙。
她明明嘴巴没动,可这些声音是哪儿来的?
宫尚角眼底掠过一抹讶异。
就在凌妙妙仍纠结怎么和他相处的时间,快速接受一切的宫尚角,阔步走了过去,像平时那样将人搂进怀里。
宫尚角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宫尚角这话指的是他贸然脱队,害凌妙妙她们遇到那种凶险的事情。
可凌妙妙愣在他怀里,脑子里又不受控制的回想寒鸦拾挑拨离间的那些话,闻着他身上最熟悉不过的味道,她沉默许久。
凌妙妙你能回来就好。
凌妙妙这里人来人往的,有什么事还是回房说吧,不然被紫商姐姐她们看到,又要取笑。
说完,凌妙妙故作轻松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走在前面,假意害羞状带他回了自己所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