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关于卡齐米尔·沃尔科夫的“试探”之后，一些微妙的变化悄然发生。
JC的打赏不再是偶尔心血来潮的大手笔。
它变得规律起来，几乎每周都会有一次。
金额不算惊人，通常在两百到五百元之间浮动。
【用户‘JC’向您打赏288元】
【用户‘JC’向您打赏450元】
【用户‘JC’向您打赏320元】
……
这样的提示，成了林墨后台通知里最准时的风景线。
这些钱，单笔看似乎不多，但累积起来，却像一层薄薄的保护壳。
它刚好能覆盖掉林墨每个月的基本开销，还有那笔悬在头顶、即将到期的房租。
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因此得到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至少，眼下不用立刻担心打包行李，流落街头的窘境了。
经济压力持续缓解
更让林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JC打赏的时机。
好几次，都精准地卡在她看着银行卡余额叹气，或者刚刚提交了一幅自己还算满意的练习稿之后。
那感觉，就好像隔着冰冷的网络，对方也能敏锐地感知到她的窘迫与挣扎，以及那些微小的进步和努力。
这份精准的“投喂”，让林墨心头涌起暖流，但也伴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她不明白。
JC为什么要这样做？
持续地，用这种不高调却极其有效的方式资助她。
她尝试过在私信里旁敲侧击。
鼓起勇气，斟酌词句，小心翼翼地询问。
但JC的回应，要么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要么，就是轻飘飘一句“看着顺眼”，直接把话题堵死。
这让林墨的思绪忍不住飘向奇怪的方向。
（内心OS：“大佬这是在……包养我？（划掉）不不不，想什么呢！这顶多算是……资助贫困边缘待业女青年艺术家预备役？”）
（内心OS：“可我这点三脚猫功夫，离艺术家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难道大佬有什么奇怪的养成系癖好？就喜欢看小菜鸟一点点扑腾？”）
林墨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不着边际的猜测驱散。
大佬的世界，她不懂。
有一次，林墨耗费了不少心力，完成了一张结构相当复杂的室内场景练习稿。
检查了好几遍透视关系，确认光影氛围也处理得比较到位，她才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将作品上传。
没过多久，JC的评论如期而至。
依然是言简意赅，指出了画面边缘几处不太明显的透视变形，还有一个关于视觉引导线构图的小瑕疵。
林墨习惯性地屏住呼吸，准备接受大佬更严厉的指点。
然而，评论的结尾，却轻轻落下了一句。
JC：“进步明显。”
仅仅四个字。
林墨的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紧接着，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个推送通知。
【用户‘JC’向您打赏800元】
八百元。
这是近期以来，最大的一笔打赏。
林墨看着那个数字，指尖停留在屏幕上，一动不动。
一股热意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视线瞬间模糊了。
她赶紧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想把那点湿润逼回去。
失业带来的挫败感。
独自在大城市打拼的经济窘迫。
对未来方向的深深迷茫。
这些日子以来积压在心底的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翻涌上来。
而JC的认可，哪怕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和他持续不断的、带着暖意的经济支持，就像是穿透层层乌云，投射进她灰暗生活里的一道光。
这份没有来由的善意与肯定，在此刻显得无比沉重，也无比珍贵。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指，点开了与JC的私信对话框。
激动的情绪让她有些语无伦次，打字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大佬！谢谢您！真的太感谢您了！！”
“那副画我画了好久，您能看到我的进步我真的……我……”
“您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救苦救难活菩萨！救我于水火之中！QAQ”
一长串混杂着激动、感激甚至有点夸张的玩笑话，就这么一股脑地发送了过去。
发送完毕，林墨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会不会吓到大佬？
她正忐忑不安，没想到这次JC的回复来得异常迅速。
屏幕上只弹出了一个简短的回应。
JC：“…”
只有一个省略号。
没有文字，没有表情。
但林墨盯着那三个小小的黑点，却莫名地从中读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那感觉，有点像无奈，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
仿佛一个长辈，看着一个咋咋呼呼的小辈，既觉得好笑，又不好过多苛责。
这个省略号，非但没有让她觉得被敷衍，反而让她感觉，自己和这位神秘莫测的大佬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似乎又被拉近了一点点。
一种奇妙的，难以言说的连接感，在心底悄然蔓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