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落在齐明月的桌角上。她低头翻找书包，手指在课本和笔记本之间来回拨弄，眉头越皱越紧。
“完了……”她小声嘀咕，又翻了一遍，确认数学笔记本真的不见了。
“齐明月，你的作业呢？”数学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传来，带着点不耐烦。
齐明月站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老师，我……我的笔记本找不到了。”
教室里响起几声低低的窃笑，她耳根发烫，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又丢三落四？”数学老师叹了口气，“下课去办公室补交。”
她闷闷地坐下，心里懊恼得要命。明明昨晚整理好的，怎么偏偏今天不见了？
下课铃一响，她立刻冲出教室，一路小跑到图书馆，翻遍了借阅区的桌子，又跑去食堂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她沮丧地站在走廊上，盯着窗外发呆。
“你在找这个？”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齐明月猛地回头，凌霄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的笔记本。
她愣了一秒，随即眼睛一亮，“我的数学笔记！”
凌霄没说话，只是把笔记本递给她。
她接过来，翻开第一页，确认是自己的字迹，松了口气，“谢谢！你在哪儿找到的？”
“教室后排的地上。”他语气平淡，转身就要走。
“等等！”齐明月下意识叫住他。
凌霄回头看她，眼神淡淡的，像是在问“还有事？”
她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他不熟，平时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现在突然叫住他，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呃……谢谢你。”她最后只憋出这一句。
凌霄“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齐明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点失落。她低头翻着笔记本，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多了一行字——
“下次别乱放。”
字迹工整，笔锋凌厉，和他的人一样，冷淡又干脆。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
——原来他也不是完全不理人啊。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齐明月正埋头写作业，余光瞥见凌霄收拾书包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她脱口而出。
凌霄侧头看她一眼，“有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太直接，赶紧摇头，“没、没事。”
他拎着书包走出教室，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齐明月咬着笔帽，心里有点好奇。他平时放学都是和李尖尖一起走的，今天怎么一个人先走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悄悄跟了出去。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齐明月的头发乱飞。她躲在楼梯间的门后，偷偷往外看。
凌霄站在栏杆边，手里握着手机，脸色阴沉。
“我说了，我不回去。”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冷，甚至带着点压抑的怒意。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他的手指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齐明月屏住呼吸，不敢动。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凌霄——平时在学校里，他永远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可现在，他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掉。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话，凌霄突然冷笑了一声，“行，你继续自欺欺人吧。”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狠狠把手机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齐明月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凌霄猛地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藏身的方向。
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出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齐明月咬了咬嘴唇，慢慢从门后走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她小声说。
凌霄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像是要看穿她，“你听到了多少？”
“我……我只听到你说‘不回去’。”她老实回答。
他沉默了几秒，弯腰捡起手机，屏幕已经碎了。
“别跟着我。”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齐明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里莫名有点难受。
——原来他也不是真的冷漠，只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了。
放学路上，齐明月和李尖尖一起走。
“尖尖，你知道凌霄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吗？”她试探着问。
李尖尖咬着棒冰，含糊不清地说：“啊？他心情不好吗？我没注意。”
齐明月抿了抿嘴，“他今天在天台打电话，好像和家里人吵架了。”
李尖尖眨了眨眼，“哦，可能是他妈又打电话了吧。”
“他妈？”
“嗯，他妈妈在国外，好像总想让他过去。”李尖尖耸耸肩，“不过凌霄不愿意，每次接完电话都臭着脸。”
齐明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她突然想起凌霄递给她笔记本时的那句“下次别乱放”，心里微微一动。
——他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难接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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