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法庭决赛现场，贺峻霖正低头整理辩词，突然听见旁听席传来一阵骚动。抬头望去，李教授正领着一位银发老者走进来，两人在最后一排落座。
"那是谁？"队友张晓小声问。
贺峻霖摇摇头，却莫名觉得老者有些眼熟。比赛开始后，他很快投入到激烈的辩论中。当对方提出关键证据时，贺峻霖敏锐地抓住漏洞："根据《民法典》第584条..."
"反对！"对方辩手立即打断，"该条款不适用于本案情形。"
贺峻霖正要反驳，旁听席突然传来一声轻咳。银发老者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第584条的但书条款恰恰是为这类案件设立的。"他准确引用了条文编号和司法解释，全场一片哗然。
比赛结束，贺峻霖团队以微弱优势获胜。他正收拾材料，李教授带着那位老者走了过来。
"贺同学，表现不错。"李教授笑眯眯地说，"介绍一下，这位是严立国教授，维也纳大学法学院访问学者，碰巧也是..."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男朋友的父亲。"
贺峻霖手里的文件夹啪嗒掉在地上。现在他明白为什么觉得眼熟了——那双和严浩翔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只是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锐利。
"浩翔经常提起你。"严教授弯腰捡起文件夹，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刚才的反驳很精彩，抓住了'错误认识'这个关键点。"
"谢、谢谢严教授..."贺峻霖结结巴巴地说，大脑一片空白。
李教授笑着解释："严教授来我们学校做学术交流，听说今天有模拟法庭，特意来观摩。"
"不是巧合。"严教授从公文包取出一沓纸，"我是来看这个的。"那是贺峻霖去年发表的《比较法视野下的不当得利》论文复印件，边缘满是批注笔记。
贺峻霖瞪大眼睛："您怎么...？"
"浩翔寄给我的。"严教授嘴角微微上扬，"他很少主动给我发邮件，上次联系还是为了要家族珍藏的乐谱。"他停顿一下，"直到三个月前，突然发了篇法学论文过来。"
回宿舍的路上，贺峻霖的腿还在发软。手机震动，是严浩翔的消息：【我爸去找你了？！他刚给我发了张你在法庭上的照片，配文"眼光不错"！！！】
贺峻霖靠在银杏树上回复：【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论文发给你爸了？】
【就...那次你说想放弃法学院的时候】严浩翔回复得小心翼翼，【我想让他知道你在多厉害】
贺峻霖望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胸口泛起一阵暖流。他想起严教授临走时说的话："浩翔从小追求完美，总把自己逼得太紧。直到去年，他突然开始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比如教贫民区的孩子弹钢琴。"老人眼里闪着微妙的光，"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
当天晚上，贺峻霖收到一封邮件。发件人严立国，附件是维也纳大学法学院交流项目的详细资料，正文只有一句话："考虑过来交换一学期吗？浩翔不知道我发这封邮件。"
贺峻霖把邮件保存到收藏夹，回复道：【谢谢严教授，我会认真考虑。PS：浩翔的红烧排骨确实进步了。】
五分钟后，严教授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微笑表情。贺峻霖突然觉得，那表情和严浩翔恶作剧得逞时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