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顿住脚步，手倚在门框上，盯着椅子上的学生，叹了口气说:“为什么要撒谎？”
柳梓余叉开腿，手肘抵着膝盖上，手指挠进在自己的头发里。
沉默，是今夜的康桥。
许久，下课铃声打断了对峙的局面，冯玉祥走上前，抚着柳梓余的头说:“下课了，回家吧，我相信你。”说着，便拉着柳梓余的胳膊往外。
柳梓余抽出手臂，他自己站起身来，低头俯视着身前，这位自己半截的长者。
光在背后，柳梓余的脸处在阴暗之中，冯玉祥恍惚着抬眼，看着一双模糊不清的双眼，他不敢笃定，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随后拍了拍柳梓余的肩膀。
稍顿一会儿，柳梓余扔下一句:“谢谢老师。”便往办公室门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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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星空暗淡的很，不知是校园的灯光太过晃眼，还是这星星将要坠落，也许是二者兼有。
从远处传来的口哨声，让柳梓余停下脚步侧目过去，发现是周驰后，便放下眉头，敛气也软了下来。
“死人，好了没，走吧。”周驰摊开手臂说。
“死人了。”
柳梓余被这句不经意的玩笑，戳到了，他盯着周驰的脸，如深渊之潭一般。
“啊…我”周驰顿时慌了阵脚，他慌忙走向柳梓余，将他环在怀里，还把柳梓余的头按在自己的肩窝里说，“想哭就哭吧，我不介意。”
“神经。”
柳梓余推开周驰的胸膛，甩开周驰搭在颈后的手，随后拎起了，周驰事先替他收拾好的书包，出了校门。
周驰诧异着，站在原地，等柳梓余从手中抢过包，侧过身走时，他猛然回神，转身追上柳梓余说:“不是…不会吧？”
这句疑问，是不解也或是不甘，许国德死的该，但也死的不值，起码周驰心里这样想的。
路上二人在未展开聊天，虽然周驰知道平时的柳梓余也是沉默寡言，但是今天晚上的柳似乎蔫了一般，没了翠色，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没什么事吧？废话，人家舅舅死了，你还在这吧啦吧啦，人家舅舅是人渣，万一人家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呢，再说…
思绪还未展开，就已经到了柳梓余家的楼下。
周驰转过头看了看柳梓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好，那我…”
“今晚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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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的钥匙没一个对上锁孔，柳梓余拎着一串东西，仔细的对着，试图赶快寻找匹配的钥匙。
哗啦哗啦的撞击声，催得周驰说:“哎呀，别急别急，慢慢来，不着急，我正好打个电话。”
也是，在楼下做了个在同学家过夜的决定，没有告诉妹妹的话，她估计会担心。
想着周驰便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今天不回去了，在刘芷瑜家过一晚
——你扯吧，他能让你住？
——真的，骗你干嘛？
说着，周驰举起电话，指着柳梓余，示意是他嗯一声。
——听吧，真的。
——不行，这都多晚了…
——哎呀，我都已经洗完了，好了，就这样说了，晚上别乱开门。
——嘟嘟
周驰挂了电话，转身看着柳梓余已经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但是却停在那里不再有用力的迹象。
“怎么啦？”周驰凑过身子问道。
“你…真的要进？”柳梓余盯着自己的手，试探性的问道。
“啊？”周驰满脸疑惑的歪着头。
对呀，柳梓余，你把人家拉到家门口开发出的邀请，最后还问什么进不进？你是智障吗？
短暂的头脑风暴后柳梓余深吸了一口气:“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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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地开了，周驰跟在柳梓余身后，进了玄关，等到柳梓余关门后，灯就被打开了。
踢倒的酒瓶，四溅的玻璃碎，和地板上、垃圾桶里的血迹。客厅好像有种割裂次元的疯感。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周驰回头看着柳梓余，他还在找这东西。
“来不及了。”
柳梓余的手正在柜子里翻着东西。
哗啷哗啷，是心跳吗？还是笃定？
周驰的冷汗，顿时充满额头。
跑吗？
赌吗？
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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