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那位给我们消息的姜小姐,还在站台外等您。”顾寻屿身旁的一个手下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姜小姐……”顾寻屿轻声呢喃着,幽深的目光微微眯起,似是在思量着什么。片刻后,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难以揣测的笑,幽邃的眸底透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仿佛棋局初现端倪,而他正掌控着全局。
----火车站台处,身着制服的警员排成一列,神色严肃,手持警棍不断挥舞,大声叫嚷着:“后退!后退!” 站台上的人群被驱赶得七零八落,惊慌后退,唯恐招惹麻烦。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警员瞥见了顾寻屿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谄媚,立刻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僚交代了几句,随即快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顾少爷,没耽误您办事吧?” 他说话时微微弯着腰,语气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怠慢了面前这位贵公子。说罢,还刻意侧身让出一条道,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周围观的人群原本被警员驱赶着,此刻却因顾寻屿的到来纷纷让路,仿佛潮水般退开,生怕挡了他的去路。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响起,但没人敢大声议论,只是悄悄打量着。
顾寻屿漫不经心地站在原地,指间捏着一方雪白的手帕,动作优雅而从容地细细擦拭着刚刚揍过虎爷的那只手,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沾上了些微尘埃,需要仔细清理干净。手帕上的痕迹渐渐晕开,他的动作却依旧缓慢,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耐心。
“阿宝。”顾寻屿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随即手腕一翻,将手中那块手帕随意往后一扔。
站在他身后的阿宝微微一震,仿佛有所感应,立刻跨前一步,伸手一抓,稳稳地接住了顾寻屿扔来的手帕,动作干净利落,未曾有丝毫迟疑。手帕落入掌心,他随意地一抖,利落地折起,仿佛这不过是日常惯例般自然流畅。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收起手帕,神情冷静如常,手指微微一探,从胸口衣襟内的暗袋里摸出一打钞票,叠得整整齐齐,纸张崭新,边角都锋利得如同刀锋。他随手一翻,粗略点了一下数目,随即抬眸,将那叠钱递给面前的狗腿警察,语气平静而不带半分情绪:“有劳警长了。”
那警察一拿到钱,眼神顿时亮了几分,脸上的笑意越发谄媚,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连忙点头哈腰:“放心,放心。”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是在做某种隐秘的交易,眼神还四下瞟了瞟,确认无人注意后,飞快地将钞票塞进腰间。等阿宝走远了,他这才按捺不住,悄悄地掏出钱来用指腹迅速翻点了几下,确定数额足够,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眼中贪婪的光芒一闪而过。
火车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铁轨微微震颤,蒸汽炉燃起的炭烟缓缓升腾,弥漫在空气中,仿佛给整个站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帷幕。烟雾缭绕间,少女的身影若隐若现,朦胧得像是一幅尚未晕染完全的水墨画,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切,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在这喧嚣的人间。
顾寻屿缓步向前,每一步都从容而不急不缓,皮鞋踏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稳重的声响。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在离少女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他静静地站着,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插在风衣口袋里,微风扬起他衣摆的衣角。他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细细打量着眼前那抹纤细的倩影。她静立在烟雾之中,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身形被缥缈的白雾环绕,像是旧梦中不曾清晰的画面。
忽然,一阵风拂过,带着微凉的夜意,带起少女鬓角的几缕碎发,烟雾顿时被吹散开来,如同轻纱被无形的手轻轻撩开,露出她朦胧而婉约的身影。
她微微侧身,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回头,颈项弧度优雅,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肌肤。她的目光静静地落在顾寻屿身上,那双清澈的杏眼宛若一汪清泉,波澜不惊,却又仿佛藏着未明的情绪,似近似远,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其中深意。她眼尾微微上挑,自然流露出几分妩媚,眼神流转间,风情如水,恰到好处地勾人心魄,却不显丝毫刻意。
她的脸蛋白皙无瑕,肤质细腻,灯光映照下,透着若隐若现的光晕,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莹润。五官精致柔美,眉形如远山淡黛,鼻梁秀挺,樱唇饱满,唇上那一抹鲜艳的口脂,如新绽的桃花,衬得她愈发动人心弦。微风拂过,她轻轻抿唇,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一丝弧度,若有似无,令人不禁猜测她此刻的心思。
她身着一袭白色旗袍,面料轻盈柔和,裁剪合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素雅之中透着端庄与贵气。旗袍的领口贴合着纤细的颈项,袖口处绣着细腻的暗纹,低调而精致,行走间不经意露出小腿的一抹弧线,摇曳生姿。外搭一件毛毡披肩,浅色的毛绒轻柔地铺洒在肩头,风吹过时,毛毡边缘微微翻动,如同晨曦之下轻薄的云雾,柔和了夜色,也柔和了她的气质。
此刻的她,仿佛与这喧嚣的站台格格不入,又像是整个画面的焦点,令人移不开目光。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烟雾散尽,光影交错,她的目光与顾寻屿交汇着,仿佛一条无形的丝线,将彼此悄然牵引。风拂过她的脸颊,几缕碎发轻轻掠过脸颊,她却丝毫不在意,依旧静静地望着他。
片刻后,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温婉而柔和,像是春日拂面的暖风,带着一丝浅浅的暖意,不张扬,却恰到好处地让人心生悸动。她的唇角轻轻上扬,露出小巧的梨涡,嘴角那抹鲜艳的口脂衬得笑意越发动人。眉眼弯弯,如月色融化在夜风里,眼底漾起一层浅淡的波光,似乎藏着几分温柔,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
顾寻屿盯着她的脸庞看了许久,目光深沉,似在审视,又似在回忆,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叫人难以捉摸。风吹过他的衣摆,轻轻掀起一角,他却未曾移动半分,仿佛被眼前的画面定住了般,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像是在透过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寻找某个被尘封的答案。
少女依旧微笑着,眼神澄澈,毫无躲闪。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对他这番直白的注视并不意外,反倒带着一丝坦然与从容。片刻后,她轻轻抬脚,步履轻盈地向他走来。
她的旗袍曳地,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水波微漾。足下的白色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步都显得端庄而优雅,仿佛她本就该如此,从容不迫地走入他的世界,不急不缓,却又无法忽视。
风从身侧吹过,拂动她肩上的毛毡披肩,发丝轻轻扬起,她站在在昏黄的灯光下尽显温柔。少女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眼底那抹笑意未曾散去。
“顾少爷。”
少女轻声唤道,声音温柔而清晰,如夜色中落入湖面的涟漪,轻轻地荡开,却在耳畔萦绕不散。她的声音不高,却恰到好处地穿透了站台上熙攘的人声,清冷的夜风吹过,仿佛将她的声音裹挟着,缓缓送至顾寻屿的耳中。
她站在他面前,微微抬眸,眼神温润而含蓄,瞳孔倒映着昏黄的灯光,仿佛藏着夜色里点点流转的星辉。唇角那一抹笑意依旧温婉,却不带丝毫逢迎,反而透出几分从容与笃定。
她微微偏了偏头,鬓角的碎发被夜风轻轻拂起,露出莹润的耳垂,那双小巧的珍珠耳饰在灯光下折射出细微的光泽,衬得她愈发清丽动人。毛毡披肩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她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连这随意的举止,都透着一丝与生俱来的贵气与端庄。
她静静地望着顾寻屿,这一声轻轻的呼唤,唤得令人心弦微颤,唤得连风都停驻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