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6

黑影破窗而入的瞬间，赵远舟抬手一挥，一道无形屏障挡在身前。

"砰——！"

黑影撞上屏障，发出刺耳的尖啸，竟是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双眼泛着猩红的光。

"血鸦？"赵远舟眯起眼，"谁派你来的？"

乌鸦不答，突然炸开成一团黑雾，雾中传来沙哑的笑声："引路人……终于找到了……"

林素浑身一颤，那声音像是直接钻进了她的脑海，尖锐得令人作呕。她下意识捂住耳朵，却听见更多嘈杂的低语——

*"她的血……能打开门……"*

*"吃了她……就能得到力量……"*

"闭嘴！"她痛苦地蜷缩起来。

赵远舟见状，眼中金光暴涨，一掌拍散黑雾："滚！"

雾气消散前，最后留下一句："禁地之门将开……她逃不掉……"

房间重归寂静，只剩破碎的窗户灌进夜风。赵远舟立刻转身扶住林素："听得见吗？"

林素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它……它们都在说话……墙里的老鼠、屋顶的猫……甚至风都在低语……"

赵远舟脸色一变——这是"万物之声"，引路人血脉觉醒的前兆。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我们得立刻离开。"

林素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膛，能清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这奇异的安抚让她脑中的杂音渐渐平息。

——

夜色中，赵远舟抱着林素疾行于屋顶之间。

"去哪？"她小声问。

"南郊古林。"他低头看她，眸中金光未褪，"那里有妖族禁制，能暂时屏蔽你的气息。"

林素点点头，忽然察觉他手臂肌肉紧绷："你受伤了？"

赵远舟轻笑："抱你还是绰绰有余。"

"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别动。"他收拢手臂，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的状态，一脚踩空就能摔死。"

林素哑然，只好乖乖窝在他怀里。夜风拂过，她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一丝血腥味——他果然受伤了。

——

南郊古林深处，雾气弥漫。

赵远舟放下林素，咬破手指在周围画下一个血色符文。金光闪过，雾气退散，露出一座破败的石亭。

"这是？"

"古妖界的驿站。"他牵着她走进石亭，"暂时安全。"

亭内尘埃遍布，中央石桌上却放着一盏青铜灯，灯芯无火自燃，泛着幽蓝的光。

林素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

"别碰！"赵远舟厉喝，却晚了一步。

她的指尖刚触及灯身，整座石亭突然震动，灯芯蓝火暴涨，映照出四周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

"这是……"林素瞪大眼睛，那些文字竟在她注视下自动转化为她能读懂的内容——

*引路之人，血启门扉*

*迷途之妖，魂归故里*

赵远舟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你触发了禁制。"

话音未落，石亭顶部突然打开，一道月光直射而下，正好笼罩林素全身。她颈间的玉石腾空而起，悬浮在月光中，发出悦耳的嗡鸣。

"赵远舟……"她惊慌地抓住他的衣袖。

"别怕。"他反手与她十指相扣，"它在认主。"

玉石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入林素眉心。她浑身一颤，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

白衣女子站在血海中，手持长弓……

万千妖族跪伏，高呼"引路人"……

最后是……一座巨大的青铜门，门上锁链缠绕，血迹斑斑……

"啊！"她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赵远舟及时揽住她的腰："看到了什么？"

"一扇门……"她喘着气，"门上全是血……"

赵远舟瞳孔骤缩："幽冥之门。"

传说中连接人界与古妖界的通道，三百年前被最后一位引路人封印。若门开，两界将再次混战。

林素突然抓住他的前襟："那些声音又来了……它们说……门要开了……"

她脸色惨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赵远舟当机立断，咬破手腕递到她唇边："喝下去。"

"什么？"

"我的血能暂时压制你的感知。"

林素犹豫一瞬，低头含住他的伤口。温热的血液涌入喉间，竟带着清甜的味道。更神奇的是，那些嘈杂的低语真的渐渐消失了。

她松开嘴，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唇上残留的血迹。这动作让赵远舟眸色一暗，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对妖而言，交换血液意味着什么吗？"

林素茫然摇头。

"是契约。"他拇指摩挲她的唇瓣，声音沙哑，"从此你的气息会混着我的味道，其他妖再不敢碰你。"

林素耳根发烫："你……你是故意的？"

赵远舟低笑："是又怎样？"

他忽然低头，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吻住了她沾血的唇。

这个吻霸道而温柔，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林素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承受他的攻城略地。直到呼吸困难，他才意犹未尽地退开，额头抵着她的："现在，你彻底是我的了。"

林素羞恼地捶他胸口："谁准你——"

"嘘。"赵远舟突然捂住她的嘴，眼神锐利地看向亭外，"有人来了。"

雾气中，一个佝偻身影缓缓走近——竟是当初村里的疯婆婆！

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老身就说……这丫头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