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丑的往事

一片静谧中，艾米丽的惨叫充斥着整个监狱，她的头无力的垂下，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偏偏小丑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还在用力的鞭打着，女人的声音因为尖叫而变得嘶哑难听。

她连求饶的话都没有力气说出。

班恩神情自若的走进去，没有丝毫的不忍，这么多年的监守，这样的事，他见的多了，这一个不是最惨的，也不会是最惨的，也许是因为小丑已经打死了一个人，也许是抓捕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总之，这个女人，居然让小丑手下留情了。

鹿头（班恩）别打了，裘克，打死就不能抽血了。

小丑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出了监狱，仿佛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神秘人裘克？

一身黑色斗篷的杰克，低哑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困惑。

裘克没有发出他那标志的神经质式的声音，喉咙颤动着，发出了类似呜咽的哭声，虽然很细微，却让杰克心里一震。

他过去抚摸着他的头，像是安慰一个孩子，事实上在这世界上游荡了这么久的他，确实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忘了现在何年何月，也不关心这是哪时哪刻。

他知道，裘克大概想起了他的马戏团，和那一场大火。

那个马戏团，是他收到人生中第一份善意的地方，给了流浪的他一个家，但同时也是把他拖进无尽深渊，给了他满满的恶意和伤害的地方。

那里的人，都看不起他，戏弄他，把最危险的和最让人厌烦的事情分给他，搞得他每天一脸狼狈，然后拿他来取乐。

直到有一天，善良温顺的小丑被推倒在地，脑袋磕破了，鲜血直流，一群人围着他嘲笑。

他撕下了小丑玩偶上的面具，连心里的善良也一起撕去，他把它缝在脸上，只露出一对充斥着怒意的眼睛，他找出杂物房里的汽油，倒在了马戏团的四周，点燃了熊熊烈火，他想把自己和着这无尽的恶意一起毁灭。

一片红色的光里，红色的异瞳就那么一眼瞅见了笑的悲伤又绝望的他，人人都说他的笑刺耳又神经质，可谁知道那笑里包含了多少的凄凉与无助，多少愤怒与心痛？

他的嗓子就是那时候被火灾的烟给呛坏的。

因为一只手拉住了他，他就以为自己到了天堂，殊不知却被拖进了地狱。

他以自己所有的温柔与善意去回报那只手，却换来了世界满满的恶意。

他的世界不再光明。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于是，他活了下来，他要报复。

报复这个荒谬的、令人作呕的世界！

神秘人裘克，别哭，裘克，我在呢。

杰克用手轻拍着裘克的肩，他们教会了他如何承受世界的恶意，却没有教会他如何成长。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等到他慢慢的不哭了，他推开杰克，朝自己的屋子走过去，杰克追着他跑过去，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他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塞给他。

纸上写着：放她走吧。

他知道他说的是谁。那个被他抓住的女人。他要放他走。他到底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啊，这个面具不适合他，适合自己。

杰克听见自己低哑的声音：

神秘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