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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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工作室，宋亚轩醒来，脖子因趴睡的姿势而酸痛。昨晚他又梦见了那个秋千——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荡着，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每次他试图看清另一个人的脸，梦境就会扭曲消散。
手机震动起来，是马嘉祺的短信："在儿科病房等你。新来了一个特殊病例，可能对你的音乐疗法有反应。"
宋亚轩揉揉眼睛，回复后起身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自从三天前宋玄出现，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那个自称他"哥哥"的人留下的U盘数据经过验证全部真实，但周红仍在追查背后的蹊跷。
医院走廊上，宋亚轩总觉得有人在看他。转身时，几次捕捉到白大褂或病号服的衣角迅速闪入拐角。是幻觉，还是真的被跟踪了？
儿科病房的休息区，马嘉祺正在和一个坐轮椅的年轻男子交谈。男子约二十五六岁，右腿膝盖以下是空的，但挺直的腰板和寸头暴露了军人身份。
马嘉祺"亚轩。"
马嘉祺招手示意宋亚轩过去。
马嘉祺"这是陆毅，退役特种兵。去年在任务中受伤截肢，现在幻肢痛严重影响生活。"
陆毅点头致意，眼神打量宋亚轩。
"马医生说你的音乐可能帮到我。说实话我不太信这些，但止痛药已经吃到胃出血了。"
宋亚轩注意到他太阳穴处跳动的青筋和紧握轮椅扶手的手指——这个人确实在忍受剧痛。他看向马嘉祺，后者微微点头。
宋亚轩"我可以试试。"
宋亚轩坐到角落的钢琴前。
宋亚轩"通常对心脏病患儿效果最好，但原理应该类似——特定频率帮助神经系统重新校准。"
宋亚轩开始弹奏《摇篮曲》的改编版，简化了技巧，强化了392Hz的治愈频率。几个小患者立刻围过来，有的坐在家长腿上，有的直接趴在地毯上。陆毅起初表情怀疑，但随着音乐进行，他的眉头渐渐舒展。
"奇怪..."
十分钟后，他喃喃道。
"像有冰凉的手从脊椎摸下去...疼痛减轻了至少一半。"
马嘉祺迅速记录着监测数据。
马嘉祺"心率下降12%，血压也降低了。亚轩，继续，再加点那种装饰音。"
宋亚轩加入一段即兴旋律，灵感突然涌现——就像有某种内在指引告诉他该弹什么。陆毅突然倒吸一口气，眼睛瞪大。
"天...我感觉到了...我的右脚趾！就像它们真的在动！"
病房里一片哗然。护士们停下手中的工作，患者家属惊讶地窃窃私语。马嘉祺立刻检查陆毅的残肢。
马嘉祺"生理上不可能有感觉，但你的神经系统确实产生了反应..."
宋亚轩没有停下演奏，但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他能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共鸣——不仅是与听众之间，还有体内那个调节器。它像一个小型发电机，随着音乐释放出微妙的生物电脉冲。
音乐结束后，陆毅已经泪流满面。
"三个月来第一次...不疼了。"
他抓住宋亚轩的手。
"你是什么天使吗？"
宋亚轩尴尬地摇头，却注意到马嘉祺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送走陆毅和其他患者，他才低声说。
马嘉祺"你的调节器...它在进化。"
宋亚轩"什么意思？"
马嘉祺"不仅仅是稳定心律了。"
马嘉祺兴奋地拉着他到走廊角落。
马嘉祺"它现在能产生治疗性生物电场！陆毅的幻肢痛、孩子们的心脏病...这可能是医学史上的突破！"
宋亚轩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那平稳的跳动。确实，最近弹琴时总有种奇特的"流动感"，好像音乐不再只是从手指产生，而是从心脏直接涌出...
"马医生？"一个护士探头过来，"周女士在办公室等你们，说有急事。"
周红的脸色异常凝重。她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周红"宋玄的背景是假的。"
周红"我黑进了基因数据库，没有他的记录。但最奇怪的是..."
调出一段监控视频，显示沈梦走进一家酒店。
周红"看这个。"
视频中，宋玄刷卡进入电梯。就在门关闭的瞬间，他的影像突然扭曲了一下，像受到电磁干扰。
周红"每隔几小时就会出现这种异常。"
周红暂停画面。
周红"我怀疑他体内的调节器比宋亚轩的原始很多，而且正在崩溃。"
马嘉祺皱眉。
马嘉祺"所以他找宋亚轩的真正目的是..."
周红"技术支援。"
周红冷笑。
周红"或者更糟——移植。根据林医生的早期笔记，同源调节器之间可以通过强共振实现频率同步。"
宋亚轩感到一阵恶寒。
宋亚轩"他想...偷我的调节器功能？"
周红"或者直接偷走调节器本身。"
周红"我建议你立刻停止公开活动，至少在我们控制住宋玄之前。"
马嘉祺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脸色突变。
马嘉祺"是陆毅！他说有个和宋亚轩长得一样的人在打听音乐疗法的时间表！"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周红联系安保人员，马嘉祺则拉着宋亚轩快步走向安全出口。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走出——宋玄，穿着护士服，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
宋玄"轩轩。"
宋玄甜甜地笑着，眼神却冰冷。
宋玄"这么急着走？我们还没好好叙旧呢。"
马嘉祺挡在宋亚轩前面。
马嘉祺"宋先生，请你离开。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调节器有问题，但强迫共鸣很危险——"
宋玄"危险？"
宋玄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
宋玄"你知道每天醒来都感觉自己在一点点溶解是什么滋味吗？"
宋玄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一片皮肤——那里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像坏死的组织。
宋玄"三个月了，自从你的音乐会激活了我体内这个该死的装置，它就开始吃我的肉！"
宋亚轩震惊地看着那片溃烂。
宋亚轩"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还有其他..."
宋玄"当然不知道！"
宋玄"你们这些'成功品'被送到好人家，我们这些'失败品'就被扔在地下实验室自生自灭！"
他举起那个金属装置。
宋玄"但今天，我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装置发出刺耳的嗡鸣，宋亚轩立刻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跪倒在地。马嘉祺想去扶他，却被宋玄用不知从哪拿出的电击枪放倒。
宋玄"别担心，马医生。"
宋玄拖着宋亚轩向应急楼梯走去。
宋玄"等频率同步完成，你会得到一个更完美的伴侣——我们俩的优点结合体。"
宋亚轩挣扎着，但调节器被干扰带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最后看到的是马嘉祺拼命伸手想抓住他的画面，然后防火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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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宋玄粗暴地将宋亚轩拖下楼梯，金属装置持续发出嗡嗡声。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在宋亚轩的心脏上。
宋亚轩"为...为什么..."
宋亚轩艰难地问。
宋亚轩"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哥..."
宋玄"因为母亲选择了你！"
宋玄的声音带着哭腔。
宋玄"同样的基因，同样的调节器，为什么你能成为天才作曲家，而我只能当实验品烂在地下？"
宋玄踢开通往地下室的铁门。
宋玄"今天，我要拿走你的一切——你的音乐，你的调节器，甚至你的记忆！"
地下室中央摆着一台简陋的医疗床，周围是各种改装过的电子设备。
宋玄将宋亚轩绑在床上，贴上电极片。
宋玄"林医生死后，我花了所有积蓄组装这个。"
宋玄调整着设备参数。
宋玄"不够精密，但足够在我们之间建立强共振通道。你的调节器会'教'我的如何正常工作，然后..."
他露出病态的微笑。
宋玄"也许我会留着你的脸去见马医生。他挺可爱的。"
宋亚轩绝望地看着屏幕上两个并排的心电图——左边是他的，相对平稳；右边是宋玄的，杂乱无章得像地震波。
宋亚轩"这...会杀了我们俩..."
宋亚轩喘息着说。
宋亚轩"没有情感锚点...强行同步..."
宋玄"闭嘴！"
宋玄按下开关。
宋玄"我才不需要什么'爱'来稳定频率！"
剧痛如海啸般袭来。宋亚轩感觉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视线模糊中，他看到宋玄也痛苦地蜷缩起来，但仍在疯狂地加大功率。
宋玄"起作用了..."
宋玄盯着屏幕上逐渐接近的两条心率线。
宋玄"再坚持一下..."
宋亚轩的意识开始飘散。他想起马嘉祺说的"情感锚点"，但极度的痛苦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回忆任何快乐的时刻。心电图上的线条变得越来越平...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踢开。马嘉祺和周红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保安。宋玄扑向控制台，但周红一个飞踢将他放倒。马嘉祺立刻去解宋亚轩的束缚，却发现他已经瞳孔扩散，心跳几乎停止。
宋玄"太晚了..."
宋玄咳着血笑道。
宋玄"同步已经启动...他会带着我的缺陷基因一起死..."
马嘉祺检查设备，脸色惨白。
马嘉祺"他说的对...强行终止现在会直接心脏骤停！"
周红按住挣扎的宋玄。
周红"那怎么办？"
马嘉祺"只有一个办法了..."
马嘉祺握住宋亚轩的手，贴近他耳边。
马嘉祺"亚轩，听我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医院弹《残心》，我在门外偷听。那时我就知道，这个男孩的音乐里有整个宇宙..."
宋亚轩没有反应，但心电图上的线条微微波动了一下。
马嘉祺继续说着，声音温柔而坚定。
马嘉祺"记得山间小屋吗？你第一次为我弹快乐的曲子。那天晚上你做了噩梦，我抱着你唱跑调的《摇篮曲》..."
马嘉祺的拇指轻轻摩挲宋亚轩的手心。
马嘉祺"还有音乐会那天，当所有人都慌乱逃跑时，你的音乐让他们安静下来...那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画面..."
心电图上的波动变得更明显了，宋玄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宋玄"不可能...没有物理连接怎么..."
周红"情感锚点。"
周红恍然大悟。
周红"宋夫人笔记里提到的！"
马嘉祺没有停下，额头抵着宋亚轩的。
马嘉祺"记得你为我写的那首《平凡》吗？你说如果是最后一刻，希望记住那个吻..."
马嘉祺的声音哽咽了。
马嘉祺"但这不是最后时刻，亚轩。回来，回到我身边..."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宋亚轩突然深吸一口气，眼睛睁开。与此同时，所有设备同时爆出火花，屏幕上的两条心率线突然同步——但不是宋亚轩的向沈梦的靠拢，而是相反！
宋玄"怎么回事？！"
宋玄"我的调节器...它在修复？！"
宋亚轩虚弱地抬起手，触碰马嘉祺的脸。
宋亚轩"我听到了...每一个字..."
宋亚轩的声音像风中摇曳的蛛丝，但眼神已经聚焦。
马嘉祺紧紧抱住他，同时观察着两台监测仪——宋亚轩的心率逐渐恢复正常，而宋玄的皮肤上的青灰色竟然在褪去！
周红"共鸣发生了..."
周红惊讶地说。
周红"但是反向的...宋亚轩的调节器通过情感锚点产生的频率治愈了宋玄的缺陷！"
宋玄摸着自己恢复血色的皮肤，表情从震惊到困惑，最后变成了某种释然。当保安要带走他时，他甚至没有反抗，只是回头看了宋亚轩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医院顶层的特殊病房里，宋亚轩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的夕阳。马嘉祺坐在床边，正在整理他的检查报告。
马嘉祺"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马嘉祺"调节器功能比之前更稳定了，简直是医学奇迹。"
宋亚轩微笑着握住马嘉祺的手。
宋亚轩"不是医学奇迹"
他将马嘉祺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宋亚轩"是这个。"
马嘉祺的脸红了，但这次他没有移开视线。
马嘉祺"关于宋玄...基因检测确认他确实有和你高度相似的基因序列，但调节器是早期缺陷版本。警方在地下室发现了五个类似的实验体，都在不同程度上出现了器质性崩溃。"
宋亚轩"林医生的遗产。"
宋亚轩苦涩地说。
马嘉祺"好消息是，我们的'情感锚点疗法'似乎对他们也有效。"
马嘉祺翻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宋玄在隔离病房弹钢琴的画面。
马嘉祺"他的调节器功能恢复了60%，足够正常生活。"
宋亚轩惊讶地看着照片。
宋亚轩"他在弹《摇篮曲》..."
马嘉祺"音乐疗法的新分支。"
马嘉祺"我们称之为'共鸣修复'。陆毅自愿成为第一个正式患者——他的幻肢痛已经三天没发作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刻。直到周红匆匆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
周红"出事了。"
她将电脑转向他们，屏幕上是一张城市地图，几十个红点正在闪烁。
周红"自从音乐会那天起，全城陆续出现了184例不明原因心律失常病例。刚刚确认——所有人体内都有某种声波接收装置。"
宋亚轩和马嘉祺震惊地对视一眼。
宋亚轩"林医生的其他实验体..."
宋亚轩喃喃道。
宋亚轩"我的音乐激活了他们..."
周红点头。
周红"现在他们像飞蛾扑火一样向你靠近。有些人可能像宋玄一样寻求治愈...但其他人..."
宋亚轩"想要取代我。"
宋亚轩完成了句子，手指抓紧了床单。
马嘉祺握住他颤抖的手。
马嘉祺"我们会做好准备。医院已经加强了安保，而且..."
马嘉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马嘉祺"我改良了周红的干扰器，现在它能同时屏蔽多种攻击性频率。"
宋亚轩看着那个小装置，突然笑了。
宋亚轩"知道吗，有时候我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钢琴老师。"
马嘉祺"那将是世界的损失。"
马嘉祺柔声说。
马嘉祺"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两张机票。
马嘉祺"等这一切结束后...普罗旺斯有个小镇以薰衣草田闻名。那里没有实验体，没有声波武器，只有阳光和最简单的钢琴。"
宋亚轩接过机票，眼眶湿润。
宋亚轩"听起来像另一首《平凡》。"
马嘉祺"我们可以一起谱写它。"
马嘉祺俯身，轻轻吻在宋亚轩的额头。
马嘉祺"一章一章地。"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城市的某个角落，又一个红点亮了起来，缓缓向医院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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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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