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诊断出喜脉之后,永琪便日日来承乾宫报道,好几次差点撞上皇帝,好在有尔康做内应,才能险之又险地避开。
他有时会带着些《山海经》一类的故事书,给金锁腹中的胎儿讲故事。只是却从来没有问过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随着金锁的肚子越来越大,朝堂之上皇帝和永琪的争斗也越来越激烈,一个是延续盛世的明君,一个是小世界里的天命之子,儿子想要争权,自然是手段百出,老子不想放权,便拼命打压依附于永琪的朝臣,弄得整个朝堂之下皆是风声鹤唳,人人战战兢兢。
好在金锁几月之后平安诞下了孩子,冲谈了朝堂上的紧绷气氛,这位名为永珏的小阿哥在圣祖爷诞辰那日降生,喜得皇帝连连夸赞我儿有福气,连和皇上在朝堂上剑拔弩张的五阿哥都十分喜爱这个幼弟,各式各样的好东西见天儿地往承乾宫里送。
五阿哥这类似于示好的态度,让众人内心的惶恐不安消散了几分,这天家父子到底还是有真情在的,不至于闹到父子兄弟刀剑相向的地步。
然而突如其来一场疫病爆发之后,宫内宫外突然乱作一团。好在皇帝对承乾宫严防死守,不少想趁机对金锁以及小阿哥下手的势力,被皇帝和永琪联合清除,宫中太监宫女几乎是大换血,如令妃这般包衣出身的女子手中的势力更是折损了十之八九。
许是命中终有此劫,皇帝的奉茶小太监不知为何染上了疫病,连带着皇帝也被传染,几乎是顷刻之间就病得不能再下床,浑身时冷时热。
永珏此时已经半岁多了,已经学会了爬,金锁原本正在逗弄孩子,听闻此事之后十分担忧,请求来看看皇帝,皇帝却让李玉拦在了门外,不许她进门。
金锁虽对皇帝并未存有爱慕之心,但到底受了他这么多年的宠爱,感恩和愧疚之意是有的,更何况皇后深居简出,宫中事务皆是有金锁一人掌管,她自然要来看看皇帝。
永琪闻讯敢来之后金锁正在和李玉对峙,李玉带着几个小太监跪在门口,恨不得抱住金锁的腿阻止她往前,金锁站在殿外,表情十分担忧焦急。
路人“娘娘,皇上吩咐过,您不能进去啊,若是您也染了疫病,那不是让皇上病中也不得安宁吗?”
永琪几步上前道:
永琪“你还要照顾永珏,皇阿玛那里我会去看的。”
金锁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永琪又劝说道:
永琪“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皇阿玛的,你放心。”
李玉闻言心里打了个突,五阿哥这话听着可有些越矩,不像一位皇子该和他的庶母说的话,然而珍贵妃娘娘却好似听习惯了一般,思考半晌后嘱咐道:
金锁(玉衡)“好,那你自己也要当心,不要沾染了疫病。”
永琪点点头,吩咐丫鬟将金锁扶上步辇,看着她的身影远去,才一甩袖子进了偏殿。他带上了面纱和手套,收拾齐整之后,才在李玉防备的眼神之中踏入了内殿。
皇上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整个人脸色灰败,嘴唇紧紧抿着,全然没有了从前那般龙章凤姿、君临天下的气概。永琪看着他,心中除了吃惊之外更升起了一种难言的情绪,仿佛曾经压在他头顶的大山已经轰然倒下。
乾隆“金锁没进来吧?”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永琪跪在榻前:
永琪“儿臣把珍娘娘拦住了,您放心,朝中事务儿臣已经处置妥当,各部运转如常。
永琪皇阿玛安心养病,您是真龙天子,一定会逢凶化吉。”
皇帝扯了扯嘴角,笑着道:
乾隆“你的本事朕向来是知道的。”
他们又就朝中的事务聊了许久,又嘱托他照看好宫内宫外,永琪一一应了,直到夕阳西下之时才准备离开。
看着永琪离开的背影,皇帝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永琪皇阿玛有何吩咐?
永琪转身行礼,等待皇帝的吩咐。
这一刻似乎十分漫长,永琪感觉皇帝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审视和威压,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射穿一般。
过了半晌,皇帝才道:
乾隆“无事,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