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的蓝莓酱长出了绒毛。
温念盯着玻璃罐里蓝绿交错的菌斑，指尖无意识刮擦着罐身标签——【莉卡采摘，7月16日】。这本该是防腐性最强的批次，配方精确到毫克。
"温度传感器故障。"沈确从背后贴上来，沾着消毒水的手掌覆住她手背，"已经更换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新出现的淤青上，那块皮肤下埋着微型体温芯片，今早刚发出37.8℃的异常警报。
莉卡的科学作业本第128页，解题步骤字迹突然工整得可怕。
"这不是我写的！"女孩惊恐地指着页脚墨迹——那里有个显微镜才能看清的"S"形水印。
沈确微笑着合上本子："进步很大。"他的指甲在封底划出浅痕，组成二进制代码【01110011】（字母"s"的ASCII码）。
当晚，温念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一沓泛黄纸张，每张都是不同年龄孩子的笔迹，全部在模仿"莉卡式"的拼写错误。
社区公告栏贴着北极科考队讣告：【艾伦·K教授于冰川考察中遭遇意外】。照片上的冰裂隙形状，与沈确昨天在沙盘上划的一模一样。
"真遗憾。"沈确将热可可递给莉卡，杯底沉着未溶解的白色颗粒，"他儿子转学了吗？"
温念的叉子突然刺穿餐巾纸——那孩子昨天还送来莉卡忘在他家的围巾。
窗外，Mörkö叼着条儿童围巾钻进灌木丛，织物上沾着淡蓝色液体，闻起来像北极带回来的冰川水。
深夜实验室，沈确将神经电极刺入自己颈侧。
屏幕显示【疼痛共享协议升级完成】，而温念后颈的"S"烙印正在渗出组织液——那是他昨夜注入的纳米机械在重组。
"现在你能感觉到更多了。"他舔去她耳后的血珠，"比如..."
温念突然惨叫跪地，右腿出现凭空出现的撕裂伤，而沈确的裤管正缓缓渗出血迹。
"...比如我十五岁时为找你受的伤害。
凌晨三点，山区福利院起火的消息冲上热搜。
温念颤抖着点开视频——火焰呈现诡异的蓝紫色，像极了沈确实验室里的低温燃烧剂。镜头扫过焦黑废墟时，一个完好无损的金属箱格外醒目：小航的太阳能医疗箱3.0版。
"幸好是深夜。"沈确从身后环抱她，手指在平板上调出全员安全转移的新闻，"孩子们都没事。"
他的指甲缝里残留着镁粉，袖扣内侧刻着燃烧化学式【Mg + CO2 → MgO + C】。
温念在阁楼发现扇暗门，里面是等比例缩小的福利院模型。
每个房间都装着微型监控，餐厅桌上摆着指甲盖大小的蓝莓派。当她触碰模型时，真实的福利院餐厅监控突然弹出平板——孩子们正吃着同款点心。
"惊喜吗？"沈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手里拿着针管，液体泛着蓝莓汁的光泽，"他们很喜欢你的配方。"
针尖刺入脖颈时，温念看见模型里多了个微缩版的自己，正被困在镜面打造的院长办公室。
莉卡最近总抱着个金发娃娃睡觉，娃娃的蓝眼睛是用实验室的荧光剂染的。
"艾伦送的临别礼物。"女孩蹭着娃娃开裂的塑料脸，"他说爸爸做的..."
温念在玩具关节处发现编号【Q0-2】，而沈确的工作台上摆着同款未完成品，标签写着【情绪调节载体（莉卡适配型）】。
当晚，娃娃突然唱起《茉莉花》，音色与北极森林里的合唱分毫不差。
社区蓝莓突然全部成熟，果实膨胀到正常尺寸的三倍。
安德森太太咬破一颗，汁液竟呈现诡异的荧光蓝："甜得像..."老太太突然栽倒，血压监测仪显示【32/18 mmHg】。
沈确的实验室记录显示：【基因改良批次WS-128，镇静效果提升300%】。配图是被注射蓝莓提取液的小白鼠，保持着微笑表情停止了呼吸。
温念在极光之夜撕裂后颈皮肤，挖出那块发烫的"S"形芯片。
显微镜头下，芯片表面刻着：【Property of S】（S的所有物）。更可怕的是芯片内部储存的数据——她过去三年每一次心跳加速的记录，精确到毫秒。
沈确为她缝合伤口时，针脚组成莫尔斯密码【··· ··· ···】（SOS）。
"下次想取东西记得叫我。"他将染血的纱布塞进她掌心，"你弄坏了我的收藏品。"
早餐桌上，温念将特制蓝莓派推到沈确面前。
他切开派皮时笑了："128颗蓝莓，每颗都注入0.1ml蓖麻毒素。"刀叉反射出她袖口的粉末，"但你还加了缓冲剂延缓发作...真温柔。"
沈确优雅地吃完整块派，然后扣住她手腕注射解毒剂："下次用河豚毒素吧，我想尝尝你指尖发麻的感觉。"
窗外，最后一只蓝闪蝶撞上玻璃，翅膀碎成蓝色粉末，拼出【MINE】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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