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正的手术刀抵在河艺率颈侧时,林星辰正站在青雅医院顶楼的玻璃幕墙前。
三十七层楼下的警笛声像蜂群嗡鸣,防暴警察的探照灯将天台照得亮如白昼。艺率苍白的脚踝上拴着铁链,链子另一头缠绕着周汝正的手腕——那是精神病院用来束缚重症患者的钛合金镣铐。
“选一个。”周汝正将注射器举到月光下,淡蓝色液体在玻璃管中泛起毒雾,“HIV病毒原液,还是你女儿的命?”
林星辰的珍珠耳钉在狂风中颤动,耳后新植入的追踪器闪着红光。她解开西装外套,露出腰间密密麻麻的炸藥管:“我选第三个选项。”
全在俊的轮椅撞开安全门,举起遥控器:“要死一起死。”
三小时前,河道英在冷冻库找到奄奄一息的艺率。
小女孩蜷缩在器官保存箱之间,手腕连着输液管,淡粉色液体正源源不断注入血管。平板电脑播放着实时监控——林星辰在教堂忏悔室被文东恩麻醉的画面。
“这是延缓HIV发作的试验药。”周汝正的声音从广播系统传来,“但副作用是……”
艺率突然剧烈咳嗽,掌心的血渍在白裙上绽开刺目红梅。河道英扯断输液管,发现药液袋标签印着「Lin.X.C-07」。
冷藏柜突然弹开,成排的卵子保存罐映入眼帘,每个标签都标注着林星辰的基因编号。最末端的玻璃罐里,胚胎雏形隐约可见人形。
听证会最终庭审被迫转移到医院广场。
文东恩将焚烧过的证据残片铺满原告席,焦黑的纸页上仍能辨认「活体实验」的字样。法官的法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旁听席上的记者们裹着毛毯录制直播。
“被告人周汝正,你是否承认……”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淹没了审判长的话。顶楼玻璃幕墙轰然炸裂,林星辰抓着速降绳坠到广场中央,医用防护服被划破的裂口中露出染血的绷带。
“这才是最终证据。”她举起冷冻库的胚胎标本,“周氏医院用我的基因制造克隆人,试图掩盖活体实验的排异反应!”
全在俊的轮椅从浓烟中冲出,机械臂高举着1998年的手术记录原件。他按下义肢内的播放键,周父的声音响彻云霄:
“把HIV病毒注入林美淑体内,这样她的器官就能用于特殊血型研究……”
周汝正的刀尖刺破艺率皮肤的刹那,河道英的子弹击碎他肩胛骨。
林星辰扑过去接住坠落的女孩,防弹玻璃的碎片像钻石雨般擦过脸颊。周汝正在血泊中大笑,染红的手指攥住她脚踝:“你以为赢了?”
他扯开白大褂,心电监护仪的导线连接着炸藥引信。文东恩突然从消防通道冲出,手术剪精准剪断蓝线:“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威胁我母亲的。”
全在俊的轮椅卡在坍塌的承重墙间,他摘下破碎的金丝眼镜扔向火海:“林星辰,下辈子……”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后半句话。
朴妍珍的葬礼在初春举行,墓碑旁堆满诅咒信。
林星辰将枯萎的桔梗花放在墓前,照片上的女人依旧美艳张扬。文东恩撑着黑伞走近,将艺率的芭蕾舞鞋放进骨灰盒:
“她临死前说,希望你永远得不到幸福。”
林星辰抚过墓碑上的刻字,在「杀人犯」的韩文上留下鲜红唇印:“我已经在地狱了。”
手机突然震动,看守所发来周汝正越狱的警报。她转身时,河道英的迈巴赫正停在墓园出口,后车窗降下半寸,露出艺率熟睡的脸。
“瑞士的机票。”他将信封塞进她风衣口袋,“或者留在我身边。”
林星辰撕碎机票,纸屑随风飘向燃烧的夕阳。
首尔中央医院废墟前,周汝正戴着电子脚铐接受记者采访。
“关于克隆人实验,您是否受到林星辰胁迫?”
他对着镜头微笑,琥珀色瞳孔倒映着警戒线外的林星辰:“我们只是在玩一场谁先心动的游戏。”
直播信号突然中断,文东恩在转播车按下删除键。她抚摸着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那里孕育着冷冻库最后的胚胎。
林星辰在机场安检口摘下珍珠项链,金属探测器突然鸣响。
河道英送的那枚领带夹里,藏着微型芯片——青雅财团所有非法交易的终极证据。她将芯片塞进陌生旅客的行李箱,转身时撞进全在俊的怀抱。
他扣住她后腰,呼吸带着熟悉的威士忌味:“我帮你处理了最后一个克隆体。”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文东恩的短信同时抵达:
“艺率问,星星会不会疼?”
林星辰抬头望向航站楼玻璃穹顶,夜空中最亮的星正坠向燃烧的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