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了些,在她耳边嘀嘀咕咕:“我疯了?给沈千澈多花一斗金子?在他身上扔一个铜板都浪费!小晚儿,你知道我归墟境一年税赋才多少?回头我得让人教教你,大手大脚可不行,你得学着管家!”
林晚:“……”
不是,等等,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三两句话的功夫,二人周遭就围满了看热闹的寻欢客。好事者们对着林晚指指点点,又冲木九渊挤眉弄眼,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八百出夺爱大戏。
“兄台,”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公子搓着手凑上来,一双小眼睛在林晚身上滴溜溜地转,“带着娇妻出游,多有不便呐?不如这样,我赠你黄金,你把这雀儿让给我,如何?”
“吁——”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哄笑,都在嘲笑这公子哥是昏了头。
带着妻子又怎样?为了蚌女仙卖妻卖儿凑嫖资的都大有人在!一斗黄金就能换来良宵一夜,这种神仙机会谁肯拱手让人?
更何况,今天蚌女仙那意思,明摆着是动了春心,说不准真有奇缘砸头上呢!
木九渊理都没理那青年,慢条斯理地从林晚手中接过小金雀。他长指在金灿灿的羽毛上轻轻一抚,那动作,宝贝得跟摸着个金疙瘩似的。
他虽易了容,可那一身气度风华,依旧碾压全场。众人心想,蚌女仙若是看上此人,倒也不算眼瞎。
看来今日,只能眼睁睁看着娇花落入旁人怀抱了。众人正摇头叹气,准备散去。
谁知木九渊却慢悠悠抬起下巴,薄唇一勾。
“你出多少?”
全场一静,随即哗然。
“二斗如何!”那尖嘴猴腮的青年先是一怔,随即狂喜,生怕他反悔,脱口而出。
木九渊沉吟不语,像是在掂量。
“我出三斗!”立刻有人放声高呼。
一道公鸭嗓嘶吼道:“一口价——十斗!”
十斗黄金!足足一百多斤!
林晚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一长串零。
七位数!
她猛地抬头去看木九渊,这家伙正弯着眼睛,唇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样,就差在脑门上刻一个大大的“钱”字。
“十一斗!”又有人大喊。
“我出十五斗!”只听‘刷刷’几声,一个中年富商腆着肚皮,手中扬着金灿灿的票子挤了出来,“全境通兑的金票!”
木九渊的注意力立刻被那几张金票子吸引了过去。
“十六!”尖嘴猴腮的公子哥气得面皮涨红,“分明是我先来的!刚刚还笑话我,现在又来抢,要不要脸!”
那中年富商笑吟吟地:“二十斗。小兄弟,笑话你的,和现在出价的,可不是同一批人,明白吗?”
开口嘲笑的,是想捡漏的穷酸。而真正不差钱的,早就在准备用钱砸死对手了。
二十斗的高价一出,不少人便开始盘算。按老鸨的规矩,二十斗黄金也差不多能买一夜春风了。
但这钱要是给了眼前这人,回头上了画舫,还得再给蚌女仙备一份厚礼,免得美人不高兴。
这么一算,就有点亏了。
中年富商踏前一步,扬了扬手中金票:“大伙给个面子,若无人再出价,我手中这十五斗金票,便散给大伙乐呵乐呵!给这位小兄弟的二十斗,我另外出!”
好大的手笔!看来这富商图的,是那个虚无缥缈的“从良机缘”。
价格本就偏高,此人还豪横散财,再抬价就是犯众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