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寰宇的静心亭内,茶香袅袅。
石桌上黑白棋子错落,商榷执黑,指尖捏着一枚棋子悬在半空,目光落在棋盘的星位上,语气平淡地开口:“阿念这些时日怎么样?”
时衍执白落子,清脆的棋子碰撞声打破片刻静谧。
他抬眼望向亭外成片的青竹,如今只剩晨雾缭绕,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牵挂:“好多了,这些天没再哭了,精神头足了些。”
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白子边缘,语气沉了沉:“就是到了晚上,还是会一个人待在那片放烟花的花海里,有时候坐着,有时候站着,不说一句话,直到夜深了才肯回殿宇。”
商榷落下黑子,将白棋一角围住,漫不经心地追问:“听阿阳说,你们要回史莱克学院?”
“嗯,”时衍点头,落子解围,“五年之约到了,戴老大他们应该都回那边了。”
棋盘上的局势骤然收紧,商榷抬眸看向时衍,眼神里褪去了下棋时的从容,多了几分凝重:“时锌消散后,残留在阿念体内的时空之力,本是他以本源护她神魂的屏障。”
“如今他不在了,那股力量没了根源支撑,维系不了她的神魂太久。”
“留在寰宇”
时衍闻言,握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摇头,眼底是深思熟虑后的坚定:“师傅的好意我懂,但史莱克九怪,是阿念在这世间除了我们之外,最大的羁绊。”
“当年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哭笑打闹的情谊,是实打实刻在她心里的。”
“这份羁绊不能断,得维系下去,它是阿念和这世间的牵连,也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念想。”
他抬眼看向商榷,语气恳切:“太阳的处境您也清楚,武魂殿少主的身份像枷锁”
“他在未彻底摆脱这个位置之前,有太多身不由己的责任,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阿念。”
“这次回史莱克,不止是赴五年之约,”时衍的声音放轻,带着一丝希冀
“我想着,我们离开后,有戴沐白、唐三他们在阿念身边,那些熟悉的热闹,那些并肩同行的默契,或许能代替太阳,代替我们,一点点把阿念从悲痛里拉出来。”
商榷沉默着,指尖的黑子迟迟未落下。
亭外的风穿过竹林,带着清冽的气息,棋子在石桌上静静躺着,黑白交错间。
是长辈的担忧与兄长的考量,最终都化作了对商念最深的守护。
良久,商榷轻轻落下黑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妥协,也带着一丝认可:“也罢,你既已有决断,便按你的想法来。路上多加小心,若有变故,即刻传讯回来。”
时衍微微颔首,眸色里满是感激与坚定:“多谢师父理解。我会照顾好阿念的。”
离开寰宇的前一夜,夜色如墨,星海花园被漫天星光镀上一层细碎的银辉。
晚风轻拂,花穗簌簌作响,像是低低的絮语,伴着时空之轮隐约的嗡鸣,漫过寂静的角落。
商念盘腿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裙摆铺展开,沾了些微凉的夜露。
她身旁立着一座崭新的雕像,那是她这些日子拉着小白团四处奔波的成果,以寰宇特有的星岩为材,刻的正是时锌的模样。
雕像上的人眉眼温润,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一如从前陪她看烟火时那般,连衣袍的褶皱都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商念抬起头,望着天上缀满的星辰,那些星星亮得晃眼,像是爸爸曾说过的,时空长河里不灭的光点。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女独有的软糯,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沉静:“爸爸,我和哥哥明天就要离开寰宇了。”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雕像的衣角,星岩的触感微凉,却让她莫名安心。
“原谅我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她眨了眨眼,将眼底泛起的湿意压回去。
“哥哥他太累了,这些日子一直强撑着照顾我,替我扛下了所有。他在等我好起来,我不能让他失望。”
晚风穿过花海,带来沙沙的轻响,像是谁在温柔应答。
商念低下头,指尖描摹着雕像底座上的纹路,声音里满是认真:“那些没完成的约定,我都记着呢。”
“还有小白团新做的爆浆糖糕,今天我尝了,很好吃”她拿起一块糖糕,轻轻放在雕像手边,“我留了一块给你,以后每次做新的,我都给你带一份。”
星光越发明亮,落在她的发顶,也落在雕像的肩头,像是一层薄薄的纱。
商念轻轻靠在雕像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却让她觉得安心。“爸爸,你放心吧,”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软糯的坚定,“我会好好的,会照顾好自己,也会陪着哥哥。”
“等我们把所有约定都兑现完,就回来陪你,在这花海里,再看一次最繁华的烟火。”
她就这么坐着,说了很久的话,从史莱克的老友,说到极北之地的历练,说到未来的约定。
直到夜风吹得她有些凉,小白团从花丛里钻出来,蹭了蹭她的手背。
她才缓缓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雕像,轻轻说了句“爸爸,晚安啦”,才转身朝着殿宇的方向走去。
天斗城的晨光里,史莱克学院的轮廓依旧熟悉,青灰色的院墙爬着苍劲的藤蔓
门口“史莱克”三个大字依旧苍劲有力,与五年前相比,外表并无太大改动,那份独有的质朴与锋芒,未曾被岁月磨去半分。
五年光阴,足以让一座学院完成从“异类”到“尊崇”的蜕变。
自五年前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落幕,史莱克九怪的名字便响彻整个斗罗大陆
他们一路过关斩将,击溃无数老牌强校战队,最终在决赛场上力挫武魂殿黄金一代,用无可匹敌的实力捧起冠军奖杯。
那场胜利,让史莱克学院名声大噪,风头之劲甚至盖过了底蕴深厚的天斗皇家学院。
消息传回天斗城,雪夜大帝当即兑现承诺,欲对九怪加以高官厚禄的分封。
奈何彼时九怪早已各奔前程,未曾返回学院,皇室的拉拢之心才不得不作罢。
即便如此,雪夜大帝也看清了史莱克学院的真正价值,那份独树一帜的教学理念,以及背后那位灵魂人物—大师。
在七宝琉璃宗宗主宁风致的点醒下,他更明白大师对于学院、乃至整个帝国魂师界的重要性。
为留住这位魂师理论界的泰斗,雪夜大帝放下帝王身段,亲自登门求见。
他未曾以利诱之,只用一腔真诚诉说帝国对魂师发展的期许,以及对大师学识的敬仰,终是打动了大师。
大师应允暂时定居天斗城,却始终坚守史莱克学院的阵地。
雪夜大帝顺势册封他为帝国魂师总长,授伯爵头衔,约定每逢帝国魂师需要指导时
便将皇室所属魂师送入史莱克,接受大师的亲自点拨。
与此同时,帝国拨下巨额专项款项,支持史莱克学院扩建。
雪夜大帝曾提议让史莱克与天斗皇家学院合并,仍由弗兰德担任院长,却被弗兰德与大师婉言谢绝
他们深知史莱克的根基在于“纯粹”,绝不愿让学院的学风被贵族子弟的骄奢之气沾染。
而史莱克学院“只凭实力,不看背景”的入学准则,也得到了雪夜大帝的全力支持。
无后门可走,无特权可言,唯有真才实学方能踏入校门,这份坚守,让学院始终保持着向上的活力。
有了帝国的背书与两位核心人物的坚守,史莱克学院五年来发展得顺风顺水,欣欣向荣。
虽未再涌现出如九怪那般惊才绝艳、震动大陆的小怪物,却也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实力不俗的年轻魂师
他们大多心性坚韧、实战能力极强,成为天斗帝国新生代魂师中的中流砥柱,为帝国的安稳增添了坚实的力量。
如今的史莱克学院,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人轻视的“怪物学院”
而是真正屹立于天斗帝国魂师界顶端、备受尊崇的存在,静静等候着那些曾经缔造传奇的少年们,赴一场五年之约。
阳光普照,碧空万里无云,澄澈得像一块被洗过的蓝宝石。
柔和的暖风裹着几分盛夏的灼热,漫过史莱克学院的青灰色院墙,吹动着墙角蔓延的藤蔓,也拂过一张张年轻鲜活的脸庞。
学院里随处可见穿梭的身影,学员们身着统一的绿色校服
那曾被戏称为“屎绿色”、饱受诟病的颜色,如今早已成为史莱克学院最鲜明的标志。
校服的面料经过改良,透气舒适又耐磨,胸前绣着小巧的史莱克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年轻的魂师们昂首挺胸,步履轻快,脸上满是藏不住的自豪。
对他们而言,这身绿色校服不再是调侃的对象,而是实力与荣耀的象征
它代表着“只凭实力”的入学准则,能穿上它,便是对自身实力的最好认可,是值得骄傲的荣光。
日头高悬,史莱克学院门前的光影被缩成小小的一团。
戴沐白望着匾额上熟悉的怪物雕刻,金色长发在热风里微微晃动,眸中双瞳映着门内景象,难掩激动:“五年光景,眨眼就过,真想知道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
朱竹清立在他身侧,火爆身材与脸上的清冷形成极致反差,那双漂亮的杏眼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热意,只淡淡回了句:“见了便知。”
两人的出众容貌与气质早已引来了门口轮值学员的注意。
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学员快步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警惕:“二位请勿挡路!报考已过期限,若想入内,需先登记,史莱克从不开后门。”
在他看来,这对男女衣着考究、气度不凡,定是想走捷径的贵族子弟。
戴沐白与朱竹清对视一眼,忍俊不禁。戴沐白摸了摸鼻尖,笑道:“学弟尽责了。劳烦通报弗兰德院长和大师,就说戴沐白、朱竹清回来了。”
“呵,你是戴沐白?那我还是唐三学长呢!”轮值学员脸上瞬间布满不屑
“这已经是第二十三批冒充学长的了,识相点赶紧走,不然我可要动手了!”
他见戴沐白身形高大、气场迫人,心里难免有些嫉妒,语气愈发不耐。
戴沐白愣了愣,正要开口,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树荫下传来:“这位学弟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们戴老大不客气?”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高八尺、腰围八尺”的大胖子站在那里。
圆滚滚的脑袋上顶着莫西干短发,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淫荡笑容”,正是五年未见的马红俊。
如今的他比当年更壮了几分,一身肥肉却丝毫不显臃肿,反倒透着股爆发力。
“我靠,死胖子,你又胖了!”戴沐白大步流星冲过去,马红俊也哈哈大笑着展开双臂
两人狠狠抱在一起,骨骼噼啪作响,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对方揉进骨子里。
“戴老大,你还是这么暴力!”马红俊挣脱不开,哀嚎道,“我本来是想抱竹清的!”
“啊——”惨叫声未落,戴沐白又加重了力道,马红俊只能连连讨饶:
“错了错了!我这小身板经不起你折腾,你对竹清也这么狠吗?”
朱竹清站在一旁看着,清冷的眼眶渐渐泛红,五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翻涌上来。
另一名轮值学员也凑了过来,喃喃道:“这次装得真像,比前几次的演技好多了。”
“装你一脸!”马红俊猛地挣脱戴沐白,一股澎湃浑厚、带着暴戾之气的魂力骤然释放。
那两名三十多级的轮值学员顿时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数步,被这强横的威压吓得浑身发抖。
马红俊晃了晃圆乎乎的大拳头,嚣张道:“老子这实力,还用回学院深造?”
“五年不见,胖子你的淫荡没减,嚣张倒是涨了不少!”一道清脆灵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马红俊回头一看,立刻眼睛发亮,甩开戴沐白就冲了过去:“哇,荣荣变成大美女了!快让哥哥抱一个!”
来人正是宁荣荣。
她身着青色长裙,长发披散至臀,眉眼间褪去了当年的娇蛮,多了几分雍容华贵。
她的美与朱竹清的冷艳火辣不同,是如九宝琉璃塔般圆融的柔美,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已气度不凡。
“胖子,去死!”锋锐的气刃瞬间掠过,朱竹清如幻影般冲到宁荣荣身边,将她紧紧抱住。马红俊前冲的身形硬生生停住,只能摸着鼻子苦笑。
戴沐白拍了拍马红俊的肥肩,打趣道:“还想占荣荣便宜?就算小奥是食物系魂师,你敢碰她一下,他也会跟你拼命。”
马红俊哀叹一声,一脸委屈:“想我丰神俊朗、一代天骄,怎么就没美女看得上我?你们一个个成双成对,我嫉妒啊!”
“丰神俊朗这四个字,用在我身上还差不多。”戴沐白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宁荣荣,“荣荣,小奥呢?他怎么没来?”
宁荣荣的身体猛地一僵,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垮了下来,眼圈唰地红了,声音带着哽咽:“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五年了,奥斯卡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没有传回半点消息,哪怕是七宝琉璃宗也打探不到他的踪迹。
当年他临走时那坚毅到可怕的眼神,还有那句“十年之约”,成了宁荣荣心中最深的执念。
在一起时未曾察觉,分开后她才明白奥斯卡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无数个深夜,她都会跑到山顶对着虚空呐喊,喊他回来,说自己不要他变得多强,只要他平安归来。可回应她的,只有空谷回音。
为了麻痹自己,她拼命修炼,把所有的思念与痛苦都压在心底,枯燥的修炼总比撕心裂肺的牵挂好受些。
看着宁荣荣泛红的眼眶,戴沐白三人瞬间收起了嬉笑,围了上来。
宁荣荣再也忍不住,趴在朱竹清怀里失声痛哭,将奥斯卡当年为了配得上她、毅然离开宗门寻求突破的经过缓缓道出。
戴沐白三人沉默了,马红俊也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戴沐白叹息道:“小奥看着嘻嘻哈哈,自尊心却极强,他是真的爱你。”
·当年为了能配上你,他付出的努力比我们任何人都多。十年……希望这十年能让他得偿所愿吧。”
“你少说几句!”朱竹清嗔了戴沐白一眼,轻轻拍着宁荣荣的背安抚道,“这不能怪你,都是造化弄人。”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闸门,宁荣荣哭得更伤心了。五年来的压抑、思念与恐惧,在面对生死与共的伙伴时,终于彻底释放。
“六姐是在想二哥嘛?”
一道清甜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戴沐白几人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没瞧见半个人影。
正疑惑间,那声音又扬了起来:“在这边啦!”
几人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大树枝丫上,坐着个穿银紫色长裙的少女
裙角缀着细碎的星纹,随着风轻轻晃荡,淡紫色的长发像被揉碎的星云,发间别着浅紫色的花饰,一双紫眸弯成月牙,正带着笑意瞧着他们,不是商念也是时岚是谁?
而树下,一道银绿相间的身影正斜靠着树干,墨发间别着银白枝蔓发饰,额间的青绿晶石泛着微光,一身绣满暗纹的银白礼服衬得身姿清隽,正是时邶。
他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目光落在枝丫上的时岚身上,带着几分纵容的温柔。
“小岚?小邶?”戴沐白的声音里裹着惊喜,眉峰瞬间扬了起来,目光在枝丫与树下的身影间打了个转,“你们也到了?怎么躲在这儿偷偷看?”
枝丫上的时岚晃了晃垂在外面的脚踝,银紫色的裙摆顺着动作往下滑了滑,露出一小截细腻白皙的小腿,脚腕处还沾着片刚蹭到的嫩树叶。
她指尖轻轻勾了勾发梢,紫眸弯成月牙,语气带着点狡黠的软:“哪是偷偷看呀,是你们凑在一起聊得太投入。”
树下的时邶抬眸看她,墨发被风掀得微扬,额间的青绿晶石在光影里泛着浅光。
他没多说什么,只抬起手臂,掌心朝上虚虚一托,声音是惯常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下来。”
时岚对着他吐了吐的舌尖,像只轻盈的雀鸟,脚尖在粗枝上轻轻一点,裙摆便随着跃起的动作漾开一片银紫星纹,整个人裹着风往下坠。
时邶长臂一伸,稳稳将她接了个满怀,掌心先托住她的腰,指尖刚好蹭过裙摆上冰凉的星饰,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肩,将人稳稳抱在臂弯里。
时岚的发梢扫过他的脖颈,声音里带着得逞的笑:“哥哥的反应还是这么快~”
时邶无奈地将她放下,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再闹,摔下去我可不接。”
旁边的马红俊看得眼睛都直了,一把扒开戴沐白的胳膊,圆滚滚的身子像装了弹簧似的蹿出去,双臂张得老大,咋咋呼呼地冲了过去:
“这俩小帅哥小美女是哪冒出来的?颜值也太能打了!来让哥抱一个,沾沾你们的灵气!”
他扑得又快又急,肥硕的身影带着风,眼看就要扑到时岚身前。
时岚却只是眼疾手快地反手拉住时邶的胳膊,脚尖轻轻一点地面
没有丝毫魂力波动,两人的身影竟像融入空气般瞬间消失不见!
戴沐白、朱竹清和宁荣荣神色同时一凝,眼底满是惊愕。
他们都是魂帝级别的实力,竟完全没捕捉到任魂力,这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哎哟!”马红俊收势不及,结结实实地撞在大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
他捂着撞疼的额头,龇牙咧嘴地蹲在地上,活像只被砸懵的胖企鹅。
“四哥的大拥抱,还是留给你未来的心仪人吧~”清甜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时岚和时邶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已稳稳站在朱竹清身旁。
时岚还俏皮地对着马红俊挥了挥手,紫眸里满是狡黠,“比起四哥你这‘泰山压顶’的热情,我更喜欢姐姐们香香软软的怀抱”
话音刚落,她踮着脚尖往朱竹清身边靠,手臂先轻轻环住朱竹清的腰,脸颊蹭了蹭对方微凉的肩颈
蓬松的淡紫色长发扫过朱竹清的锁骨,带着寰宇花海特有的清浅花香。
朱竹清原本清冷的脸上也漫开些柔和,下意识抬手顺了顺她的发顶,指尖触到发间别着的紫花饰,冰凉又精致。
时邶依旧站在她身侧,他的目光扫过揉着额头唉声叹气的马红俊,墨发被风掀得垂落几缕
嘴角那丝浅淡的笑意里,藏着几分对妹妹胡闹的纵容,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看好戏”。
戴沐白看着这一幕,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摇头:“小岚这性子还是跟当年一样,半点不认生。”
宁荣荣也弯了弯眼,伸手捏了捏时岚的脸颊,指尖触到软乎乎的肌肤,语气里带着笑意:“嘴这么甜,是不是偷偷攒了不少糖?”
被晾在一边的马红俊拍了拍身上的灰,嘟囔着凑过来:“合着就我是‘空气’是吧?小岚你这偏心眼可不行啊!”
时岚从朱竹清怀里探出头,冲他眨了眨紫眸:“等四哥瘦成哥哥那样,我也给你抱~”
马红俊瞬间垮了脸,哀嚎着往戴沐白身后躲:“这不是要我命嘛!”
时邶抬手与戴沐白碰了碰拳,指节相撞发出清脆声响,顺势接过时岚的话头,语气沉稳:“二哥目前来说,应该相对安全。”
“小邶!你知道小奥在哪里?”宁荣荣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急切。
时岚从朱竹清怀里退出来,裙摆轻轻晃动,紫眸里带着认真:“二哥没回来,大概率还在冰封森林。”
“冰封森林?那是啥地方?”马红俊挠了挠圆乎乎的脑袋,一脸茫然。
戴沐白皱着眉回忆道:“那是片寒带针叶林,人迹罕至,也是座魂兽森林。环境恶劣、气温极低,不过它不在星罗境内,我了解得不多。”
“他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为什么啊……”宁荣荣再也忍不住,靠在朱竹清肩头失声痛哭,泪水浸湿了对方的衣袖。
一个食物系魂师,要在那般酷寒艰险的地方生存,她光是想想,心就像被揪着一样疼。
“小邶、小岚,你们见过小奥?”戴沐白追问,目光里满是关切,“他现在怎么样?”
“我之前去极北之地历练,必须穿过冰封森林,碰巧遇到了二哥。”时岚缓缓开口,语速平稳
“后来我带着他,还有我在极北结交的几位朋友同行两年,朋友们陆续离开后,我也完成历练返程了。”
“但二哥说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坚持要留在冰封森林。”时岚继续道,见宁荣荣哭得伤心,连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
“七姐别担心!二哥身边有位七十级的魂圣陪着,而且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不少强悍的魂师同伴呢!”
顿了她顿,看向宁荣荣,语气缓和下来:“二哥临走前跟我说过”
“他一定要变得足够强,强到能毫无顾忌地站在你身边,强到能应对七宝琉璃宗所有的质疑。
“他心里一直记着你,记着十年之约,从未忘过。”
朱竹清轻轻拍着宁荣荣的背,低声道:“荣荣,你看,小奥一直在为你努力,他很安全,也很坚定。我们再等等他,等他完成目标,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宁荣荣抬起泪眼,望着时邶和时岚,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多了几分茫然:“真……真的吗?他真的没有事?”
“当然是真的!”时岚立刻用力点头,紫眸亮晶晶的,“我离开时,二哥还特意托我给你带句话”
“让你好好照顾自己,等他带着最强的魂技和最硬的底气,风风光光地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