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湖面的宁静。林昼紧握格洛克手枪，看着三名全副武装的杀手从SUV跳下，朝码头狂奔而来。

“上船！"沈厌拽着他的手腕冲向快艇，鲜血从手臂伤口滴落，在木质码头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痕迹。

林昼跃上快艇的瞬间，一颗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在船舷上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弹孔。他转身射击，精准命中领头杀手的膝盖——这是他刻意为之，他需要留活口审问。

“你会用枪？"沈厌启动引擎，快艇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激起的水花打湿了两人全身。

“系统，记录沈厌的血迹样本。"林昼在脑海中下令，同时故作轻松地回答，“这五年我学了不少东西。"

【豆干】：“血液样本采集完成。任务奖励已发放：系统真实来源档案解锁中..."

快艇在湖面划出一道急转的弧线，避开后方扫射而来的子弹。林昼的衬衫被湖水浸透，紧贴在身上，露出腰侧一道狰狞的疤痕。沈厌的目光在那处停留了一秒，随即被新的危机拉回现实——两艘快艇从侧面包抄过来，每艘上都站着两名持枪杀手。

“MW集团的私人武装，"沈厌咬牙，“我叔叔连这个都动用了。"

林昼检查弹匣，还剩七发子弹。他眯起眼睛观察追兵，突然发现其中一名杀手右颈有个蛇形纹身——和U盘资料里标注的某个神秘组织标志一模一样。

“沈厌，那不是普通的——"

话音未落，一发子弹击中他们的引擎，快艇顿时失去动力，在湖心打转。沈厌当机立断，一把将林昼按倒在甲板上，自己却因这个动作暴露了身形。林昼听到一声闷哼，抬头看见沈厌右肩绽开一朵血花。

“沈厌！"

沈厌没有倒下，反而用未受伤的左臂举起手枪，连开三枪。最接近的那艘快艇上，驾驶员应声落水。但另外三把枪已经对准了他们。

林昼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摸向口袋里的电击笔，计算着如何用最后五发子弹解决三个敌人。就在这时，一阵直升机旋翼的轰鸣从头顶传来。

“趴下！"一个女声通过扩音器喊道。

林昼本能地扑在沈厌身上。下一秒，机枪扫射的火线划过湖面，MW集团的快艇瞬间化为火球。灼热的气浪掀得他们的快艇剧烈摇晃。

直升机降下绳梯，一名戴战术目镜的短发女子朝他们招手：“快上来！沈先生失血过多！"

林昼警惕地盯着女子：“你是谁？"

女子拉起袖子，露出手腕内侧的蛇形纹身，但颜色是诡异的蓝色而非红色。她快速比划了一个手势——林昼瞳孔骤缩，那是系统内部的紧急联络暗号。

“苏芮，特别行动组。"女子语速飞快，“林先生，你知道该信任我。"

沈厌的状态越来越糟，脸色苍白如纸，鲜血已经浸透了大半个上身。林昼咬咬牙，搀扶着他抓住绳梯。

【豆干】：“警告！检测到目标生命体征下降。建议立即完成任务并撤离。"

“闭嘴！"林昼在脑海中怒吼，“他现在不能死！"

直升机舱内，苏芮熟练地为沈厌处理伤口。林昼注意到她每个动作都精准得不像人类，更像是...受过系统训练的人。

“弹头取出来了，但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苏芮抬头看林昼，“你知道他的血型吗？"

“AB型Rh阴性。"林昼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太多了解。但苏芮似乎并不惊讶，只是从医疗箱取出对应血袋。

沈厌在昏迷中皱眉，嘴唇因失血而泛白。林昼鬼使神差地握住他的手，触感冰凉得吓人。恍惚间，他眼前闪过五年前的画面——

十七岁的沈厌躺在校医室床上，手臂连着输液管，而窗外，林昼透过缝隙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沈厌的注射液中加入不明液体...

“宿主！"系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血液样本分析完成。关键发现：目标体内纳米追踪器与系统核心代码同源。"

林昼如遭雷击：“什么意思？"

“意味着..."系统的声音罕见地出现波动，“我可能来自沈氏集团的秘密实验室。"

直升机降落在郊外一栋安全屋前。林昼帮忙将沈厌抬到床上，看着他被各种仪器包围。苏芮站在一旁，突然开口：“你不该回来。"

林昼猛地转身：“你认识我？"

“所有‘豆干'系统的宿主我都认识。“苏芮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音，“我是初代管理员。"

林昼的血液几乎凝固。他后退一步，电击笔已经滑入掌心：“你到底是谁？"

苏芮摘下战术目镜，露出左眼——那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一颗泛着蓝光的机械义眼。“我是第一个被植入系统的人，也是第一个反抗的人。"她调出一段全息投影，“看看这个。"

投影显示出一份标有“沈氏生物科技绝密"的文件，标题是《意识操控计划》。林昼看到沈厌叔叔的签名，以及...沈厌父亲的照片。

“五年前，他们在沈厌体内植入初代纳米机器人，试图控制他的意识。"苏芮关闭投影，“但你打乱了计划，导致实验中止。"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林昼想起那个雨夜，他偷听到沈厌叔叔说要“重置"沈厌的记忆，于是他选择离开，以为这样能保护沈厌...

“那为什么现在又——"

“因为实验重启了。"苏芮指向昏迷的沈厌，“7号地块下有间秘密实验室。他们要完成五年前未竟的事。"

【豆干】：“新指令：立即离开安全屋前往7号地块。优先级：最高。"

林昼的手指微微发抖。系统从未如此强硬地下达命令。他看着病床上的沈厌，呼吸机面罩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如果我拒绝呢？"

系统沉默了几秒，然后：【将启动惩罚协议。】

苏芮似乎能感知到他的系统对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听它的！‘豆干'系统被篡改过，它现在服务于——"

一阵剧痛突然贯穿林昼的太阳穴，他跪倒在地，眼前发黑。系统的声音变得扭曲：【警告！检测到宿主违抗指令！启动一级惩戒程序！】

“林昼！"苏芮试图扶起他，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后，林昼发现自己的视野边缘出现了红色警告框：【服从度：58%。降至50%将触发记忆清除程序。】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抹去鼻血：“系统...到底是什么？"

苏芮的机械眼闪烁着：“它是沈氏开发的意识控制AI，但最初目的是治疗精神疾病。后来被军方和沈厌叔叔改造..."她突然警觉地抬头，“他们找到这里了。"

监控屏幕上，五个红点正在接近安全屋。苏芮快速塞给林昼一张芯片：“这里有所有真相。现在你必须走，沈厌交给我。"

“不。"林昼出奇地平静，“我欠他一个解释。"

他走到沈厌床边，轻轻摘下手腕上的表——那是系统给他的定位器，也是惩罚装置。林昼将它扔进马桶冲走，然后从医疗托盘拿起一支镇静剂，扎进自己颈部。

“你干什么？"苏芮惊呼。

“切断系统对我的控制。"林昼的视线开始模糊，“告诉沈厌...7号地块下有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门外传来爆破声。林昼最后看到的是苏芮举起武器挡在床前的背影，以及沈厌微微颤动的手指——他正在醒来。

黑暗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林昼感到一丝解脱。至少这次，他没有不告而别。

【豆干系统连接中断...尝试重新连接...失败...启动紧急协议...】

血色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