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散后，程可发现自己跪在一间纯白的六边形房间里。
墙壁上流动着无数全息影像，每个画面都显示着不同时空中的自己和陈墨。
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所有影像里的陈墨都在同一时刻转头，隔着时空屏障直视她的眼睛。
"欢迎来到时之狭间。"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程可抬头，看到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由蓝色数据流组成的人形，那是年老的自己，白发间缠绕着发光的光纤，左眼是完全机械化的量子视觉仪。
"这里是所有时间线的交汇点。"
人形降落在地面，数据流凝聚成实体，"我是第九次迭代的你，也是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
程可的掌心烙印突然灼烧般疼痛，她低头看去，发现星图正在重组，形成与老陈墨胸口一模一样的图案。
"别怕。"
未来的自己伸手触碰她的额头，"记忆回归会很痛苦，但你必须知道我们为何而战。"
无数画面如海啸般涌入程可脑海：
2123年的实验室爆炸...初代程敏将青铜钥匙插入陈墨心脏...郑和舰队穿越时空的壮举...时间管理局最初成立的真正目的...还有最关键的——那个被所有历史书记载错误的关键时刻。
"永乐十九年..."
程可跪倒在地，太阳穴突突跳动，"不是朱棣迁都北京...是时空裂缝在那年吞没了南京！"
未来程可的机械眼闪过红光："而郑和七下西洋寻找的从来不是异邦珍宝，是能修补时空裂缝的量子稳定剂。"
全息影像突然切换到某个隐秘场景：年轻的陈墨被绑在手术台上，林岳正往他脊柱里注入某种发光的液体。
程可认出了那个容器，正是她在记忆碎片里看到的，给郑和下毒用的茶碗。
"他们篡改了你的记忆。"
未来程可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闭环不是我们创造的，是林岳那派人在每个时空节点埋下的陷阱。"
程可突然抓住未来自己的手腕："陈墨在哪？真正的陈墨！"
房间突然剧烈震动。
墙壁上的全息影像一个接一个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血红色的警告文字：【时空坍缩临界点到达】。
"听着！"
未来程可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数据流，"去太虚幻境找宣德三年的程敏，她留着最后的密钥……"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突然向内坍缩。
程可感到自己被撕成无数碎片，又在某个奇点重组。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她正站在一片桃花林中，花瓣飘落的速度慢得诡异。
"你终于来了。"
程可猛地转身，桃树下站着个穿明朝服饰的少女，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但眼神苍老得不可思议。
少女手中捧着的不是宣德炉，而是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表面覆盖着星图状的神经网络。
"我是程敏，也是第零次迭代的你。"
少女的声音同时带着童稚和老迈，"这是闭环开始前，陈墨最后留给我们的东西。"
程可的烙印突然与心脏产生共鸣，她不受控制地伸手，指尖刚触碰到那颗心脏，整片桃林瞬间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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