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花弥转身披了衣裳,当即便来到了沉渊附近。
如她亲眼所见,沉渊的每一寸空间几乎都被浓稠的瘴气吞噬殆尽。
那些曾经生机盎然的花草早已在毒雾中化为乌有。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出口往里挪动脚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般谨慎。
很快,她便目睹了司徒岭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将他的亲生兄长斩杀于眼前的场景。
那一瞬间的画面犹如雷霆般击中了她的神经。
震撼、错愕与难以言喻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她瞠目结舌,无法移开视线。
那个平日里温和得近乎怯懦的司徒岭,此刻竟展现出如此冷酷决绝的一面,这让她感到陌生而战栗。
他站在那里,衣袂微扬,神情淡漠得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就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男人。
——他内心的深渊远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幽深。
“晁元?”花弥颤声呼喊道。
司徒岭收刀的动作猛地一滞。
僵硬地扭转头,视线落在她身上。
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意:“弥弥,你怎么来了?”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万万没料到,花弥竟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刚才那令人心神俱裂的一幕,已被她尽收眼底?
“没想到,你居然瞒着所有人,暗自修炼了千虫术。”花弥的声音透着几分复杂,目光如冷箭般锁定在他掌心那簇幽蓝的火焰上。
一缕水蓝色的光芒轻轻闪烁,宛若蝶翼翩跹,最终落在他的指尖,化作一只晶莹剔透的蝴蝶。
司徒岭沉默片刻,五指缓缓收紧,仿佛怕惊扰了这脆弱的生命,又在一瞬松开,任其振翅飞远。
他将手背在身后,笑得牵强:“弥弥,你知道的,我并不想杀他。”
“可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
“我不想死。”
更不想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花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看不透他了。
他的身上蒙着一层薄雾,她看得清他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内心。
“不要让人发现。”最终,花弥还是松了口。
毕竟司徒岭是逐水神君的这些儿子里面,唯一一个能让自己稍微看上眼的。
“好!”司徒岭顿时喜笑颜开。
他就知道,花弥是不忍心揭发自己的。
但他还没高兴多久,花弥就又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的大哥景熙君,也是你杀的?”花弥眼中一片清明,显然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蒙骗的。
“是。”事已至此,瞒着她,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花弥又问:“事情做干净了,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她可不希望拔出萝卜带出泥。
更不希望这件事情能与她挂钩。
“没有,我没有让他被人发现。”司徒岭连忙否认,他垂着眉,似乎是在回忆,“大哥他死得毫无痕迹,不会有人发现他是谁的。”
“最好是这样。”花弥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