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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里，江南七怪正围着郭靖督武，韩宝驹的铁鞭在地上抽得噼啪响，骂声隔着老远都听得真切：“笨驴！这招‘大漠孤烟’说了多少遍，出拳要直要快，你偏要拐个弯！” 郭靖握着拳头，额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脸憋得通红，招式却愈发慌乱，刚抬手就被柯镇恶的铁杖敲了手背：“分心！找死吗？”

珍珍远远看着，眉头拧得更紧，对身边的逍遥子说：“你看，师傅们越骂，他越紧张，手脚都放不开了。他本就憨厚，不是故意犯错，这么骂只会让他更怕出错，反而记不住招式。”

逍遥子目光落在郭靖虽笨拙却始终没放下拳头的手上，淡淡道：“这孩子的韧劲倒是难得，可惜天分确实平庸。换做是我，收个这般迟钝的徒弟，虽不会像他们这般打骂，但若实在扶不上墙，恐怕也只能让他另寻出路，免得耽误彼此。”

“可勤能补拙总没错啊！”珍珍急道，“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夜里还偷偷琢磨招式，比谁都努力。只是他们的教法太急了，就像逼着老牛跑兔子的速度，根本不符合他的性子。” 她看着郭靖被朱聪戳着额头数落“没脑子”，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师傅，不如我去试试？我不用骂他，慢慢教，说不定能有点用。”

逍遥子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哦？你想怎么教？这江南七怪的武功路数刚猛，你练的是打狗棍法和碧海潮生曲的灵动，路子可不一样。”

“不管什么路子，先让他不紧张才好啊！”珍珍说着，已经迈步朝练武场走去，“他现在怕的不是武功难，是怕被师傅们骂，先解开他的心结，才能练进去！”

江南七怪见珍珍走来，都停了动作。韩宝驹皱着眉问：“小姑娘，你过来做什么？”

珍珍对着七怪拱手，语气诚恳：“七位前辈，晚辈知道你们是为郭靖好，但他性子憨，越骂越紧张，反而练不好。不如让我试试教他，就半个时辰，你们看看效果？”

柯镇恶侧耳听着，沉声道：“你有什么法子？这笨小子我们教了这么久都没用。”

“我不骂他，也不逼他快。”珍珍转头看向郭靖，对他笑了笑，“郭靖，我们慢慢来，你别怕，做错了也没关系，咱们再改就是了，好不好？”

郭靖看着珍珍温和的眼神，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些，讷讷地点了点头。

珍珍选了越女剑法来教郭靖——这套剑法灵动轻盈，不像江南七怪的武功那般刚猛，更适合循序渐进地打磨根基。她借着天山折梅手的仿学要义，把整套剑法拆解得明明白白，每一招都拆解成单个动作，手把手地教他比划。

“别急着记整套招式，”珍珍握着郭靖的手腕调整姿势，语气温和却笃定，“心法你先背熟，不用急着融会贯通；招式就一个一个来，先把‘提剑’‘刺剑’‘收剑’这些基础动作练到不用想就能做对，再慢慢衔接。”

郭靖本就踏实，只是之前被骂得慌了神，如今没人指责，还能一步步跟着学，反倒静下心来。他每天跟着珍珍反复练单个动作，哪怕一个“平刺”都要练上百遍，直到手臂酸痛也不吭声。珍珍见他练得认真，偶尔会用碧海潮生曲的调息法门帮他舒缓筋骨，还会在他做对时及时夸赞：“这招‘穿云破雾’做得好！手腕再稳一点就更棒了！”

不过两天时间，郭靖竟真的能把越女剑法的基础招式连贯起来，虽速度尚慢，却再也没有之前的慌乱错漏。

不远处的叶清丽看得真切，悄悄拉了拉柯镇恶的衣袖，压低声音说：“大哥，你看，郭靖这孩子好像真有进展！咱们之前总想着把整套剑法念给他听，逼着他死记硬背，倒真没想过要这样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拆解开来教，还陪着他慢慢练。”

柯镇恶侧耳听着郭靖的脚步声与剑风，不再是之前的杂乱无章，而是有了章法可循，沉声道：“这小姑娘的教法，倒是对症了。这笨小子缺的就是耐心引导，不是打骂催促。”

韩宝驹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之前是我们太急了，总觉得他笨，骂得多了，反倒让他更怕了。”

珍珍教郭靖收了剑，转头看向江南七怪，笑着拱手：“七位前辈，郭靖只是学得慢，不是学不会。他心思纯，只要找对方法，慢慢练，总会有成效的。”

郭靖站在一旁，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顺畅地练完一套剑法，眼底满是光亮。

珍珍退到一旁，让郭靖自己照着拆解的动作反复练习，转头对着江南七怪诚恳说道：“七位前辈，你们是真心盼着郭靖成才，这点晚辈明白。可他性子本就憨厚，你们越骂，他心里越紧张，一紧张就容易慌神，招式自然频频出错，反而适得其反。”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郭靖专注练剑的背影上，继续说道：“说实话，郭靖的确不是习武的天才，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没有灵动的悟性。你们想让他勤能补拙，就得顺着他的性子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拆解，让他把每个细节都吃透，练熟一个再往下教。天才或许看一遍就能仿个大概，可他不是天才，你们整套装武给他看，他根本记不住，只会越练越懵。”

柯镇恶沉默片刻，铁杖在地上轻轻一点：“你说得有道理。是我们太急于求成，忘了因材施教。”

叶清丽也点头附和：“之前总觉得他笨，恨铁不成钢才忍不住打骂，倒是没想着他是真的跟不上我们的节奏。”

珍珍笑了笑：“前辈们也是一片苦心。郭靖虽然慢，但胜在踏实肯练，你们多些耐心，少些责骂，他慢慢总能练出来的。”

话音刚落，就见郭靖一招“蜻蜓点水”稳稳使出，虽力道尚浅，却比之前标准了许多。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进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练得愈发认真了。

江南七怪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神色都柔和了许多，韩宝驹摸了摸后脑勺，低声道：“往后，咱们就照着这小姑娘说的法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