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回去跟义兄说一声,就说我在瑶池看风景呢。
放心,这次我记着路,肯定不会迷路,等会儿自己就回去了。”
重瀮哪里肯信,眉头拧得更紧:“公主,您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知鹤被噎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强自辩解:“那不是意外嘛!”
重瀮“每个宫门都有牌匾。”言下之意,分明有牌匾为记,还能迷路回不来,实在离谱。
知鹤……
知鹤“这次是在瑶池,离太晨宫又不远,我顺着这莲池边的路往回走,闭着眼睛都能摸到门。”
她说着,晃了晃重瀮的袖子,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好嘛好嘛,就这一次,我保证按时回去,绝不拖延。”
重瀮沉默半晌,终是无奈松口:“罢了罢了,我且回去回话。
但您可得说话算数,一会儿必须回太晨宫,不然……”
“知道啦知道啦!”知鹤不等他说完就挥手,注意力早已被水面上掠过的水鸟吸引了过去,哪里还听得进后半句,只一个劲催着,“快去快去,别让义兄……”
重瀮……
重瀮一走,知鹤顿时没了顾忌,再次脱了鞋把脚伸进池水里。
冰凉的触感顺着脚尖漫上来,舒服得她眯起了眼,正玩得兴起,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瑶池的水,就这么好玩?”
知鹤吓了一跳,猛地缩回脚,抬头就见东华不知何时立在柳树下,手里还提着她落在池边的那只篮子。
她慌忙站起身,裙摆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掉,脸颊发烫:“义兄?你怎么来了?”
东华缓步走近,将篮子递到她面前,目光淡淡扫过她散乱的鬓发和沾着泥点的鞋尖:“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重瀮,说你在瑶池,想着索性没什么事,就顺便来接你回去。”
被东华抓包的知鹤心里有点发虚,明明说好自己回去,这才没多久就玩忘了。
她看着篮子里没剥完的莲子,脸颊更烫了,小声道:“我本来想自己回去的,就是……玩忘了。”
“嗯。
”东华应了一声,视线扫过池边那几颗被她剥得七零八落的莲子,语气听不出喜怒,“闭着眼睛能摸到门?”
知鹤的脸更烫了,支支吾吾道:“我……我这不是还没走嘛。”
忽然被东华捏住后领轻轻一提,她整个人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抬头刚要抱怨,就见他从袖中摸出块素白帕子,指尖捏着帕角在她脸颊上擦了擦——原来她玩泥巴时没注意,脸上还蹭了泥。
“多大了还玩泥巴。
”东华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帕子擦过她鼻尖时,知鹤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按住后颈定在原地。
他擦得仔细,连耳后沾着的草屑都没放过,帕子带着淡淡的白檀香,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清冽。
擦完脸,知鹤的脚刚探出裙摆,就被他的视线扫到。
刚才在池水里泡得久了,她的脚背泛着莹润的粉白,像上好的暖玉浸了水,透着几分剔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