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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惊变

锦阙谋

瓷瓶中的血滴入药碗,瞬间将漆黑的药汁染成暗红。

"喝下去就好了。"白芷扶起虞夫人,小心翼翼地将药喂入她口中。

虞清歌紧攥着衣袖,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的脸。谢景珩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屋内静得可怕,只有药勺偶尔碰触碗壁的轻响。

突然,虞夫人浑身痉挛,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娘亲!"虞清歌扑到床前。

白芷迅速点按虞夫人几处穴位,又取出一根银针刺入她颈侧。虞夫人这才停止抽搐,但面色已如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怎么回事?"谢景珩沉声问,"血有问题?"

白芷摇头,重新诊脉后脸色骤变:"不对...夫人体内不止一种毒!"她猛地掀开虞夫人的衣袖,只见肘窝处有一个极细的针孔,周围皮肤已呈青紫色。

"这是...新下的毒?"虞清歌声音发抖。

"不超过两个时辰。"白芷检查针孔后确认,"'断魂散',见血封喉,按理说夫人应该当场毙命才对..."

谢景珩突然想到什么:"除非先前的'朱颜改'与它相克,反而延缓了毒性。"

白芷眼前一亮:"有道理!快,帮我按住夫人!"

虞清歌和谢景珩合力按住虞夫人,白芷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在虞夫人腕上划开一道口子。黑血顿时涌出,滴入准备好的铜盆中,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清歌..."虞夫人突然微弱地呼唤。

"娘亲!女儿在这里!"虞清歌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小心...柳..."虞夫人话未说完,又陷入昏迷。

虞清歌眼中燃起怒火:"柳氏!一定是她!"

"未必。"谢景珩摇头,"柳氏今日一直在大厅招待客人,没来过澄心院。"

"那是谁..."虞清歌突然想起什么,"白芷,查查今日谁来过澄心院!"

白芷匆匆出去,不一会儿带回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她说今日只有碧竹来过,送了夫人最爱吃的桂花糕。"

虞清歌如坠冰窟。碧竹!她最信任的贴身丫鬟,竟然是柳氏的人!

"碧竹现在在哪?"她厉声问。

小丫鬟吓得直哭:"不、不知道...午膳后就没见过她了..."

谢景珩当机立断:"必须找到她,问出解药下落。"

"来不及了。"白芷正在给虞夫人施针,"毒素已侵入心脉,最多...还有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虞清歌脑中一片空白。前世母亲就是在这样的绝望中离她而去,难道这一世她依然无法改变结局?

"还有一个办法。"谢景珩突然说,"找到下毒之人,取其心头血为引。"

"心头血?"虞清歌猛地抬头,"你是说..."

"杀人取血。"白芷冷冰冰地解释,"施毒者体内必有抗体,取其心头血可解毒。这是南疆秘法。"

虞清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杀人?为了救母亲,她愿意手染鲜血!但问题是——碧竹已经失踪,柳氏又太过狡猾...

"小姐!"白芷突然惊呼,"夫人又吐血了!"

虞清歌转头,只见母亲嘴角不断溢出黑血,床单已被染红大片。白芷手忙脚乱地施救,但虞夫人的气息还是越来越弱。

"来不及了..."白芷颓然道。

"不!"虞清歌跪在床前,泪水夺眶而出,"娘亲,不要离开我...不要再一次..."

谢景珩的手搭上她颤抖的肩膀:"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换血。"谢景珩看向白芷,"用至亲之血替换毒血,可行吗?"

白芷思索片刻:"理论可行,但风险极大,供血者可能..."

"我来。"虞清歌毫不犹豫地挽起袖子,"用我的血!"

"不行!"谢景珩厉声制止,"你体弱,承受不住。"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娘亲..."虞清歌哽咽难言。

谢景珩突然解开自己的袖扣:"用我的。"

"你?"虞清歌和白芷同时惊呼。

"我服过千年雪莲,血有解毒之效。"谢景珩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白大夫,准备换血吧。"

虞清歌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谢景珩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但那眼神中的情感太过复杂,让虞清歌心头一颤。

换血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当最后一滴黑血被替换,虞夫人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谢景珩却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

"够了!"白芷强行拔掉银针,"再抽你会死的!"

谢景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夫人...没事了?"

"暂时脱离危险。"白芷扶他坐下,"但你..."

"我没事。"谢景珩勉强一笑,却突然向前栽倒!

虞清歌慌忙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湿热——他的后背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浸透!

"这是...怎么回事?"她颤抖着掀开他的衣袍,只见一道狰狞的刀伤横贯整个背部,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白芷倒吸一口冷气:"这么重的伤,他竟然撑到现在?"

"三皇子的侍卫..."谢景珩虚弱地解释,"取血时...被发现了..."

虞清歌心如刀绞。为了救她母亲,他竟然带着这样的伤坚持换血!前世今生,何曾有人为她如此牺牲?

"白芷,先给他包扎!"她声音发抖,"用最好的药!"

处理完伤口,谢景珩已经昏睡过去。白芷说他是失血过多,休息几日便无大碍。虞夫人也暂时稳定,只是仍昏迷不醒。

安顿好两人,虞清歌独自站在院中,任夜风吹干脸上的泪痕。碧竹的背叛、母亲的险境、谢景珩的伤...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需要时间理清思绪。

"大小姐。"白芷悄声走近,"宫里来人了,说是三皇子设宴邀请京城贵女,特别点名要您参加。"

虞清歌冷笑:"果然来了。"前世就是这场宴会,她身败名裂的开端。

"您要去吗?"

"去,当然去。"虞清歌眼中寒光闪烁,"不过这次,我要让那些人知道,虞清歌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三日后,虞清歌一袭湖蓝纱裙,乘马车前往三皇子府。临行前,谢景珩仍在昏睡,母亲虽未醒但气色已好转许多。

"小姐千万小心。"白芷为她整理衣襟,"三皇子阴险狡诈..."

"放心。"虞清歌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支银簪别在发间,"这次我有备而来。"

三皇子府金碧辉煌,贵女们三三两两在花园中赏花谈笑。虞清歌一眼就看见了被众星捧月的虞月瑶——她穿着与虞清歌相似的湖蓝色衣裙,却故意做得更加暴露,引得不少公子侧目。

"姐姐来了!"虞月瑶亲热地迎上来,"妹妹正担心姐姐因夫人病重不能来呢。"

虞清歌微笑:"托妹妹的福,娘亲已经好转了。"

虞月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堆满笑容:"姐姐这边坐,林小姐她们都想听你讲琴艺呢。"

虞清歌心知有诈,但还是跟着去了水榭。果然,刚落座,林素心就"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弄湿了她的裙角。

"哎呀,真是抱歉!"林素心假惺惺地道歉,"水榭边有更衣处,我陪虞小姐去换衣裳吧。"

虞清歌暗自冷笑。前世就是这样,她被引到偏僻处,然后"恰好"被众人看见与侍卫"私会"。这一次...

"不必了,一点水渍而已。"她淡定地擦拭裙角。

"那怎么行?"虞月瑶凑过来,"姐姐这身衣裳贵重,湿了多可惜。我陪姐姐去换吧。"

不等虞清歌回应,虞月瑶和林素心就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往水榭外走。刚走到一处无人的回廊,虞月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虞清歌撞来!

虞清歌早有防备,侧身一让。虞月瑶收势不及,竟直接撞上了栏杆!只听"咔嚓"一声,栏杆断裂,虞月瑶惊叫着跌入湖中!

"救命啊!月瑶小姐落水了!"林素心高声呼救,却对近在咫尺的虞清歌露出狞笑,"下一个就是你!"

她猛地推来!虞清歌闪身避开,反手一推,林素心自己踉跄着跌向湖边。正在这时,一群人闻声赶来,为首的正是三皇子!

"怎么回事?"三皇子厉声问。

"殿下救命!"林素心立刻哭喊,"虞大小姐把月瑶妹妹推下水了!"

众人哗然。虞清歌尚未辩解,突然又一声惊呼:"月瑶小姐沉下去了!"

三皇子脸色大变:"谁会水?快救人!"

在场公子们面面相觑——救人是好事,但众目睽睽之下与贵女肌肤相亲,传出去对双方名声都有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身影飞掠而过,纵身跃入湖中!

"是谢编修!"有人惊呼。

虞清歌心头一震。谢景珩?他不是重伤在床吗?怎么...

不一会儿,谢景珩抱着奄奄一息的虞月瑶上岸。众人一拥而上,虞月瑶吐出几口水,虚弱地指着虞清歌:"姐姐...为何推我..."

场面顿时大乱。指责、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向虞清歌。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正要开口,谢景珩却突然挡在虞清歌面前:

"诸位误会了。虞大小姐是在下的未婚妻,怎会做出此等恶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虞清歌自己。

"未婚妻?"三皇子脸色阴沉,"谢编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谢景珩虽然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但语气坚定,"两家早有婚约,只是未对外宣布罢了。"

"胡说!"虞月瑶尖叫,"姐姐明明..."

"明明什么?"谢景珩冷冷打断,"虞二小姐落水受惊,难免胡言乱语。还是快请太医看看吧。"

三皇子眯起眼睛:"谢编修,你可知道当众宣称与贵女有婚约是何等严重的事?若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然有。"谢景珩从怀中取出一纸婚书,"虞相与家父早年所立,请殿下过目。"

三皇子接过一看,脸色越发难看。虞清歌也震惊不已——这婚书是真是假?若是真的,父亲为何从未提起?若是假的,谢景珩伪造婚书可是大罪!

"即便如此,"三皇子不甘心地盯着虞清歌,"也该由虞相亲自宣布..."

"殿下有所不知。"谢景珩不卑不亢,"正因婚约在身,在下才冒昧相救。否则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岂敢唐突虞二小姐?"

这番话既解释了救人行为,又暗指若他不救,三皇子的人见死不救更难看。三皇子一时语塞,只得强压怒火:"既然如此,倒是本王多事了。"

宴会不欢而散。回府的马车上,虞清歌终于爆发:"你疯了吗?当众宣称我们有婚约?还伪造婚书?你知道这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

谢景珩靠在车壁上,脸色苍白如纸:"别无选择...三皇子明显要借题发挥...污你名声..."

"那也不能..."虞清歌话到嘴边,看见他痛苦的表情又咽了回去。他背后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却还坚持来救她...

"婚书...是真的。"谢景珩虚弱地解释,"当年虞相与家父确实...有过口头约定...我只是...把它写了下来..."

虞清歌心头一震。所以父亲早就打算把她许配给谢家?那前世为何...

"前世...婚约被柳氏搅黄了。"谢景珩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她怂恿虞相...把你许给赵明轩..."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谢景珩闷哼一声,晕了过去。虞清歌慌忙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湿热——他的伤口又流血了!

"快回府!叫白芷准备伤药!"她对车夫喊道。

怀中的人气息微弱,俊美的面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虞清歌轻轻拂开他额前湿发,心中百感交集。前世孤军奋战的她,今生终于有了并肩作战的伙伴,甚至...可能是携手一生的伴侣。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是感激?是愧疚?还是...更复杂的情感?她分不清,只知道从今往后,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马车驶入夜色深处,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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