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尖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虞清歌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披外衣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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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不好了！夫人吐血了！"
白芷的尖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虞清歌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披外衣就冲了出去。
澄心院乱作一团。丫鬟们端着血水进进出出，府医在床边把脉，眉头紧锁。虞清歌挤到床前，只见母亲面色灰白，嘴角残留着刺目的血迹。
"娘亲！"她握住母亲冰凉的手，那手腕瘦得仿佛一折就断。
虞夫人微微睁眼，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只有一口鲜血又涌了出来，染红了锦被。
"都让开！"虞清歌厉声喝道，一把推开府医。她迅速检查母亲的眼睑和指甲——眼白泛青，指甲发紫，这是"朱颜改"毒发的征兆！
"去请谢公子！就说我答应他的条件！"她对白芷急声道，"快！"
白芷飞奔而去。虞清歌强自镇定，指挥丫鬟们更换被褥，用温水为母亲擦身。她表面冷静，心中却如油煎火燎。明明已经阻止母亲继续服用毒药，为何病情反而比前世恶化得更快？
"清歌..."虞鸿渐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脸关切的柳氏，"你母亲怎么了？"
虞清歌盯着柳氏假惺惺的表情，强忍怒火："父亲，娘亲突然吐血，女儿怀疑...是中毒。"
"胡说！"虞鸿渐勃然变色，"府里谁敢下毒？"
"是啊，大小姐可别乱说。"柳氏柔声附和，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姐姐定是旧疾复发..."
虞清歌冷笑："柳夫人怎么知道是'旧疾'？莫非清楚病因？"
柳氏脸色微变，正要辩解，府医突然高声道："相爷！夫人脉象古怪，似有中毒之兆！"
虞鸿渐这才慌了神："这...这如何是好？"
"女儿已派人去请谢公子。"虞清歌紧盯着柳氏，"他认识一位神医，或许有救。"
柳氏手中的帕子突然落地。她弯腰去捡，起身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老爷，是不是先请太医..."
"来不及了。"虞清歌打断她，指着母亲突然开始抽搐的身体，"娘亲撑不到太医来！"
正争执间，白芷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姐，谢公子到了！还带着一位女大夫！"
虞清歌心头一松。谢景珩一袭墨蓝长袍快步而入，身后跟着个素衣女子，约莫三十出头，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
"虞相。"谢景珩简单行礼，随即看向床上的虞夫人，"白大夫，请。"
那女大夫二话不说，上前把脉。她翻开虞夫人眼睑，又取出一根银针刺破虞夫人指尖，将血滴在一个白玉小碟中，加入几滴透明液体。血液瞬间由红变黑。
"确是中毒，'朱颜改'混合'梦断香'。"女大夫声音清冷，"毒性已入心脉，再晚半日，华佗再世也难救。"
虞鸿渐面如土色："这...这..."
"能治吗？"虞清歌急问。
女大夫点头："需三味主药：雪灵芝、千年参王和..."她瞥了眼屋内众人，改口道，"先准备前两样再说。"
虞清歌立刻明白她省略的是"三皇子的血"。谢景珩果然早有准备，上前一步："雪灵芝我已带来。"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千年参王..."
"我有办法。"虞清歌斩钉截铁，"父亲，请允许女儿亲自为母亲配药。"
虞鸿渐六神无主，只得应允。柳氏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却不敢阻拦。
虞清歌领着谢景珩和白大夫进了偏厅，确定四下无人后，立刻跪下："求神医救我母亲！"
"我叫白芷，不必多礼。"女大夫扶起她，"谢公子已告知我情况。千年参王你有把握？"
虞清歌点头，从颈间取下一把精巧的金钥匙："这是外祖母给我的，能开徐府宝库。里面有一株三百年参王，虽不及千年，但配合雪灵芝应该能暂缓毒性。"
白芷接过钥匙："勉强可用。但最关键的是..."
"三皇子的血。"虞清歌看向谢景珩，"三日后他真会来赴宴？"
谢景珩点头："虞相邀他赏菊，他必来。"他转向白芷，"白大夫先稳住夫人病情，取血之事我来安排。"
白芷冷冷道："别失手。"说罢转身去配药。
虞清歌这才有机会单独与谢景珩说话："多谢你及时带白大夫来。"
谢景珩摇头："不必言谢。倒是你..."他压低声音，"柳氏已经起疑，近日务必小心。我怀疑她加快了计划。"
虞清歌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今早在母亲枕下发现的。"
谢景珩展开一看，眉头紧锁："赏花宴请柬？柳氏要带你和虞月瑶去长公主的赏花宴？"
"正是。就在明日。"虞清歌冷笑，"前世这场宴会上，虞月瑶设计让我当众出丑，从此名声扫地。"
谢景珩眼中寒光一闪："这次她休想得逞。"
白芷配好药回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虞清歌亲自喂母亲服下，不到半个时辰，虞夫人的呼吸果然平稳了许多。
"暂时无碍了。"白芷收起银针，"但三日内必须拿到最后那味药引，否则..."
虞清歌郑重点头："我明白。"
送走谢景珩和白芷后，虞清歌立刻派心腹丫鬟去徐府取参王。刚安排妥当，碧竹就匆匆来报："大小姐，柳夫人请您过去试明日赏花宴的衣裳。"
虞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就去。"
东跨院花厅里，柳氏和虞月瑶正在挑选首饰。见虞清歌进来，虞月瑶立刻亲热地迎上来："姐姐来啦！快看看母亲给我们准备的新衣裳！"
虞清歌看着那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前世被推入冰窟的感觉又回来了。就是这张看似纯良的脸，笑着看她沉入塘底。
"多谢柳夫人费心。"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衣裳。
柳氏笑容满面："清歌试试这件杏红的，最衬你肤色。"
虞清歌一看那衣裳就明白了——杏红色极易显脏，且这料子轻薄透光，若不小心沾水...前世虞月瑶就是故意打翻茶盏，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我喜欢那件湖蓝的。"她径直拿起另一件。
柳氏笑容一僵："那是给月瑶准备的..."
"姐姐喜欢就让给姐姐嘛。"虞月瑶甜甜地说，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我穿那件鹅黄的也很好。"
虞清歌假装没看见母女俩的眼神交流，试完衣服就告辞了。回到房中，她立刻检查那件湖蓝衣裙——果然，袖口内侧被人用极细的针扎了无数小孔，一抬手就会开裂！
"果然如此。"虞清歌冷笑，取出针线自己动手改制衣裙。前世她女红平平，但在谢府那几年，她被迫日夜刺绣，练就了一手绝活。
次日清晨，虞清歌早早梳妆完毕。她特意梳了个简约大方的发髻，簪上外祖母给的翡翠步摇，既不失体面又不显招摇。
长公主府花团锦簇，京城贵女们三三两两赏花谈笑。虞清歌安静地跟在柳氏身后，余光扫视着四周——前世那些嘲笑她的面孔，如今还带着虚假的友善。
"虞大小姐！"一个穿粉裙的少女突然拦住她，"听说你琴艺了得，今日可否一展才华？"
虞清歌记得她——礼部侍郎之女林素心，前世虞月瑶的帮凶之一。
"林小姐谬赞了，我琴艺平平。"虞清歌谦虚道。
"姐姐别太谦虚嘛。"虞月瑶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在家时姐姐常弹《阳春白雪》，连父亲都夸好呢。"
虞清歌心中冷笑。《阳春白雪》难度极高，前世她被逼弹这首，结果当众出丑。但她们不知道，在谢府那几年，她每天都被逼练琴六个时辰，早已今非昔比。
"既然妹妹这么说..."她故作羞涩地点头，"那就献丑了。"
在众人或期待或嘲讽的目光中，虞清歌从容坐到了琴前。指尖轻触琴弦的刹那，前世那些痛不欲生的练琴日子浮现在眼前。但此刻，那些痛苦化作了力量。
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时而如春风拂面，时而似雪落无声。在场众人渐渐安静下来，连最挑剔的长公主都露出了赞赏之色。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满堂喝彩。虞清歌微微低头，恰好看见虞月瑶扭曲的表情和林素心惊讶的眼神。
"没想到虞大小姐琴艺如此高超！"长公主亲自扶她起来，"这首《阳春白雪》，连宫里的乐师都未必弹得比你好。"
虞清歌正要谦虚几句，突然一个丫鬟"不小心"撞了过来，手中的茶水眼看就要泼在她身上！
电光火石间，虞清歌一个优雅的旋身，茶水全洒在了地上，而她衣裙丝毫未湿。
"奴婢该死！"丫鬟慌忙跪下。
虞清歌含笑扶她起来："无妨，下次小心。"她看向脸色铁青的虞月瑶，眼中满是挑衅——你的把戏，我早已知晓。
回府的马车上，柳氏母女异常沉默。虞清歌知道，今日的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明日的宴会，三皇子将至，而她要协助谢景珩取血救母！
刚回到虞府，白芷就匆匆迎上来："大小姐，夫人醒了！"
虞清歌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澄心院。母亲果然醒了，虽然虚弱，但眼神清明。
"清歌..."虞夫人微弱地呼唤，"今日...可还顺利？"
虞清歌握住母亲的手："很顺利，娘亲放心。"
虞夫人突然压低声音："小心...柳氏...她与三..."话未说完，她又昏睡过去。
虞清歌心头一震。母亲也知道柳氏与三皇子的关系？
"白大夫，我娘..."
"暂时无碍。"白芷检查后说，"但明日是最后期限。"
虞清歌郑重点头。夜深人静时，她取出那件特意准备的衣裙——湖蓝色广袖流仙裙，看似普通，实则内衬缝了十几个暗袋，可藏药粉、银针等物。
明日，她将赴一场生死之宴。而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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