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经脉冲

林晚星在脑域战场苏醒时，正悬浮在由记忆碎片组成的星云里。霍砚残留的神经脉冲缠绕在她脚踝，凝结成发光的镣铐。远处漂浮着巨型沙漏，底部堆积着1999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欢迎来到我的坟场。"霍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意识体正被数据流撕扯成光粒，"你还有53分钟读取我的记忆库。"

林晚星触碰最近的记忆泡，画面里十岁的霍砚正在销毁克隆舱。他脖颈的火焰胎记渗着血，而监控屏显示着林晚星正在游乐园坐旋转木马——那是她记忆中根本不存在的童年。

"这是第六次循环的修正记录。"霍砚的虚影突然闪现，他手指穿透林晚星的太阳穴，"你原本该在七岁那年被霍明渊改造成生物计算机。"

记忆泡突然爆炸，林晚星被推进神经脉冲风暴。无数个霍砚的死亡瞬间化作钢针刺入她的海马体，最痛的那根显示着【第1314次循环：为改写游轮爆炸案承受300%痛觉】。

风暴眼突然亮起金色漩涡。林晚星抓住霍砚即将消散的手腕，两人坠入全息投影的婚礼现场——这是第888次循环，霍砚戴着机械义肢为她戴戒指，而宾客席坐着上百个不同年龄的自己。

"你总是选白玫瑰。"霍砚的虚影抚过她耳际，那里突然浮现出隐藏的神经接口，"那是我第一次学会篡改你的记忆数据。"

教堂彩窗突然碎裂，穿着婚纱的克隆体们破窗而入。林晚星在混战中扯开霍砚的衬衫，他心口的控制器显示着：【本体连接度0.7%】。而那些克隆体脖颈的编码，正从X-2001倒退回X-0001。

神经战场开始坍塌时，林晚星咬破了霍砚的虚拟动脉。他的数据血液激活了沙漏机关，1999颗心脏突然汇聚成血色操作台。全息屏弹出警告：【记忆超载将触发格式化程序】。

"读取最终档案要支付代价。"霍砚的虚影开始像素化，他敲碎自己的肋骨做成密钥，"要么拿走我的情感模块，要么带走时间锚点。"

林晚星将手插进他胸腔的刹那，整片星云突然具象成霍家老宅。她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被霍砚按在基因图谱前，少年颤抖的指尖划过她蝴蝶骨："这次循环你必须杀了我，在月全食前......"

现实世界的警报声撕裂幻觉。林晚星在医疗舱咳出荧光蓝血液，视网膜上跳动着倒计时：【00:07:11】。霍砚的维生舱就在对面，他全身插满量子导管，而显示屏上的克隆体同步率已达到99.9%。

"抓到你了。"机械修女从天花板倒吊而下，她的机械臂弹出激光手术刀，"X-2000等你交出神经密匙。"

林晚星突然扯断霍砚的呼吸管，将他的脑电波导入自己神经接口。整座实验室突然启动自毁程序，她借着意识共鸣操控克隆体大军反扑。那些与霍砚面容相同的克隆体撕开机械修女的外壳，露出核心处的金色芯片——竟刻着父亲的火化编号。

在最后三分钟，林晚星撞破防弹玻璃跃入暴雨。克隆体们在雨中融化，汇成荧光蓝的溪流渗入下水道。她跪在积水里看清倒影：自己左眼已变成霍砚的琥珀色，虹膜里旋转着微小的双螺旋。

手机突然收到加密文件，解压后是段被删除的监控——真正的霍砚正沉睡在深海基地，而与她纠缠的男人摘下生物面具，露出与霍明渊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

"游戏该升级了。"神秘人的短信随雷声炸响，附件是林晚星的胚胎录像。培养舱标签清晰写着：【蔚蓝计划原始母体｜基因提供者：霍砚＆林晚星】。

雨幕突然被直升机灯光劈开，林晚星抬头看见二十个霍砚站在舱门边。他们同时举起左手无名指，黑钻戒指在闪电中连成璀璨的基因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