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在时间夹缝中下坠了十七分钟。这是她通过虹膜生物钟确认的——当霍砚的脑浆溅在她锁骨时,那里突然浮现出荧光数字,此刻正卡在【00:17:00】不再流动。
废墟中漂浮着玻璃残骸,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霍砚。穿校服的少年在喝抑制剂药瓶,西装革履的他在签署器官捐赠协议,最角落的碎片里甚至有个婴儿形态的霍砚正被植入芯片。
"这是记忆回廊。"穿防护服的女人从时空裂隙走出,面罩下赫然是林晚星的脸,"每次你杀死他,都会掉落一块灵魂碎片。"
女人摘下防护手套,掌心嵌着与她相同的电子镣铐。当她们皮肤相触的瞬间,整座废墟突然重组为教堂彩窗迷宫。每扇窗户都在播放霍砚的死亡画面:中弹、溺亡、基因暴走......重复了1998次。
"我是X-2000。"女人将神经接驳线刺入自己太阳穴,"你每轮回一次,我就多痛一分。"全息屏突然展开,显示着密密麻麻的痛苦指数曲线,而最新峰值正是三分钟前林晚星开枪的瞬间。
迷宫突然扭曲成基因链扶梯,林晚星在攀爬时摸到扶手上的刻痕:【霍砚❤林晚星 1999.9.9】。这个日期,正是父亲胚胎冷冻协议上的签署日。
顶端传来婴儿啼哭。林晚星推开青铜门,看见培养舱里漂浮着连体婴——左边的孩子有火焰胎记,右边的戴着黑钻戒指。穿着白大褂的霍明渊正在切割他们的脐带,手术刀突然转向林晚星:"你本该是我的女儿。”
林晚星在脑机接口的电流声中惊醒,口腔里残留着量子隧道的金属味。眼前是倒置的手术室,她的长发垂落在霍砚的防护面罩上,而对方正将激光刀刺入她左胸第三根肋骨。
"找到你了。"霍砚的呼吸在面罩上凝成白雾,刀尖挑出枚发光的金色芯片,"这是你五岁时我亲手埋的定位器。"
记忆突然闪回。五岁生日宴的密室,少年霍砚捂着渗血的腹部,将芯片推进她哭喊的嘴里:【要想活命,就永远别让霍明渊找到这个】。
手术室突然倾斜,他们顺着血水滑向环形加速器。林晚星在碰撞中扯开霍砚的防护服,他心口处的控制器显示着:【本体连接度2%】。而此刻她手中的金色芯片,正在播放霍明渊的遗言视频:
"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小砚已经完成1999次循环。蔚蓝计划从来不是永生工程,而是为你打造的时光沙漏——每次他死亡,你的基因锁就会解开1%。"
加速器启动的蓝光中,林晚星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分裂。九个不同年龄段的"她"从虚空中走出,最年长的那个戴着神经皇冠:"我们是你在平行时空的分身,被霍砚的执念困在这里。"
霍砚突然咳出荧光蓝血液,他的皮肤开始量子化:"我偷了霍明渊的时光锚点,才换来这2000次循环。"他颤抖着点开腕表,全息屏显示着林晚星的人生时间线正被无数红点切割——每个红点都是他死亡的时间坐标。
"你疯了吗?"林晚星抓住他逐渐透明的手,"2000次死亡就为..."
"为覆盖你原本的命运线。"霍砚瞳孔开始数据化,他调出初始时间线录像:24岁生日当天,她在霍明渊的操作台上被分解成基因碎片。
加速器达到临界速度时,九个分身突然融合进林晚星体内。她额间浮现出金色基因链印记,量子风暴中霍砚用最后实体化的手指戳了戳她泪痣:"这次要记住,我锁骨的红印是你第一次循环时咬的。"
时空重置的强光吞噬一切前,林晚星看见霍砚的倒计时器跳出新提示:【剩余循环次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