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唯有以最深沉的‘悔’与‘执’浇灌……方能稳固……”
低沉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记忆深处传来,破碎而模糊,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核心在‘源点’……循环的起点亦是终点……”
那话语如同冰冷的回音,在空旷的空间中荡漾,似乎每字每句都烙印进水清漓的灵魂深处。
“……钥匙……已选定……‘医者’……”
水清漓医者!?
这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水清漓的脑海。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一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水清漓[钥匙?指的是什么?]
水清漓[是我?还是这把吸收了莫名力量、变得滚烫诡异的手术刀?!]
他的思绪疯狂翻涌,仿佛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桎梏。
悔与执……这两个词像一把钝刀,在他内心深处反复切割。
水清漓[是李晓雨的悔?还有……我对父亲的执念?]
水清漓[这个空间,难道是以我们的心魔为养分,用我们的痛苦来维持运转,甚至……开辟通道?]
一股寒意比停尸房般的温度更令人战栗,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
水清漓猛地抬起头,警惕的目光如猎鹰一般扫视四周。
这巨大的冰冷空间中,满目尽是废弃的医疗垃圾,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昏暗的灯光在头顶摇曳,投下一片片扭曲的巨大阴影,那些破损的金属支架和担架车宛如蛰伏的怪物,随时准备扑杀猎物。
水清漓“源点”……
水清漓循环的起点亦是终点……
这句话宛如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混沌,直击他的神经。
水清漓起点……PICU?
水清漓[那个困住我、利用我心魔的儿童重症监护室?]
如果那里既是起点,也是终点……是循环的核心“源点”,那么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
手中的病历本被他重新注视,染血的纸页上那些邪异符号映衬着“医者”二字,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掌心中,那把手术刀微微震颤,仿佛回应着他的目光。
刀身上的暗红光芒闪烁不定,刀柄上的暗金色符文散发出一丝微弱的热度,让他的伤口再次隐隐作痛。
水清漓[钥匙……难道真的是它?]
水清漓[这把沾染了我的心魔之血、刺破过空间的手术刀?]
就在他心头疑惑尚未平息之时——
“咣当!”
一声巨响毫无预兆地炸裂开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从远处浓重阴影的深处骤然传出。
那一瞬间,仿佛寂静的湖面被人用力砸入一块巨石,声音震耳欲聋,耳膜嗡嗡作响。水清漓全身的肌肉骤然紧绷,如受惊的猛兽般猛然抬头,目光如电射向黑暗深处。
他握紧手术刀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因为过于用力,掌心的伤口再次被挤压,温热的鲜血顺着刀柄滑落,最终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阴影翻涌着,像是一潭粘稠的墨汁被什么东西搅动,缓缓蠕动之间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苏醒过来,正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