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雾气还没散尽,石阶湿漉漉地泛着青光。丁程鑫和马嘉祺又一次踏上了这条熟悉的登山道,赶在第一缕阳光穿透古寺飞檐之前。
这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传统,从孩子们来到家里的第一个冬天开始,一年一度,雷打不动。
起初只是听老街坊随口提起,说山顶那座小庙的平安符特别灵验。彼时他们刚成为“哥哥”不久,夜里总惊醒去看孩子们是否踢了被子,听到咳嗽声就心头一紧。于是某个清晨,两人骑着那辆旧电动车,在冬日的寒风里颠簸了二十里路,又徒步爬了九百多级台阶。
第一年求来的平安符是红色的,绣着粗糙的“平安”二字。马嘉祺用防水的透明小袋仔细封好,丁程鑫则找来五条的细绳——笨拙却耐心地编成可以挂在脖子上的绳链。
孩子们收到时好奇地摆弄,不懂其中重量,只觉得哥哥们指尖残留的檀香味很好闻。
第二年,他们有了些余钱,买了质量更好的锦囊。丁程鑫偷偷在每一个符袋的里衬,用毛笔写下一个字——给真源的是“勇”,耀文是“乐”,亚轩是“悦”,峻霖是“安”,浩翔是“定”。马嘉祺发现后,在另一面补上了相同的“康”字。
第三年,第四年……古寺的师父都认得他们了。有时会多给他们一炷香,说:“两位小友心诚。”
他们其实并不十分笃信神明,更信双手创造的实在。可当涉及到孩子们时,那些理性都让了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愿意为这微小的庇佑,年复一年地攀登。
台阶数他们早已数熟,哪一段有青苔要小心,哪一处有山泉可歇脚。丁程鑫总在半山腰那棵老槐树下掏出保温杯,里面是马嘉祺出门前熬好的姜枣茶。马嘉祺会在这时检查手机——连上了家里的监控,屏幕里五个小脑袋还埋在枕头上,睡得正香。
最难忘的是第五年那场突如其来的雨。他们没带伞,把求来的符咒小心翼翼裹进外套内层,在檐下等到雨停。下山的石阶滑得厉害,丁程鑫一脚踩空,马嘉祺拉他的瞬间两人一起摔了,沾了满身泥水。回到家时狼狈不堪,可当看到五个平安符完好无损时,竟对着彼此笑了出来。
后来孩子们渐渐大了,开始好奇哥哥们每年固定消失的那个清晨。
“是去给你们找星星糖!”丁程鑫总是这样糊弄,顺势往每人嘴里塞一颗真正的星星糖。
今年,当两人又一次在晨雾中推开寺门时,住持师父正在扫落叶。老人笑着递过已经准备好的五个锦囊——这次绣的是“茁壮”。
“孩子们都好吧?”师父问。
“都好。”马嘉祺接过,郑重地双手合十,“又长高了不少。”
下山时天光已大亮。丁程鑫打开手机,家庭群里刚弹出消息——是张真源发的早餐照片:五个煎蛋被做成小太阳的形状,牛奶冒着热气。配文:“这是我和奶奶一起做的,等哥哥回家。”
两人相视一笑,加快了脚步。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求的从来不是神佛的垂怜。那些攀登的汗水、紧握的双手、风雨里的相护,本身已是比任何符咒都坚固的庇佑。
比神明先到达孩子们生命里的,永远是哥哥沾着晨露与檀香的怀抱,和那颗永远为他们跳动的心。
平安不在锦囊里,平安在每一次归家时,玄关那盏永远亮着的灯,和孩子们扑过来时带起的、带着奶香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