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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死了算了

意雾束

5月20号,母亲又哭了,真是的,妈妈为什么要哭呢?妈妈,你好像又憔悴了许多。我的眼睛今天出奇的疼,我想去揉揉,但是母亲阻止了我。她说揉了眼睛会坏掉的,那眼睛坏掉了是不是就不会哭了呢?妈妈……

5月21日,今天爸爸来看我了,身后还跟着姐姐。姐姐只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去找医生了。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爸爸坐在我面前,身上隐约带着些酒气,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只是单纯地发呆,但他脸色却阴沉的不像样,每次喝完酒就这样,我知道那是父亲想骂人摔东西的前兆,但他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我也懒得开口,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跟我的父亲聊天,便自顾自地低头折着星星,指尖的动作机械而缓慢。782、783、784……数字在心底默念,却仿佛怎么也数不完似的,将沉默拉得更加绵长。但是每折一颗,我的心里就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心里总是美美的,想着该许什么愿望…

“哗啦”眼前的装满星星的罐头随着一声巨响,打在了墙上掉到地面摔碎了,我有些慌张的从床上起身下去一颗一颗的捡着星星,哎呀,怎么碎掉了?没事,没事,再重新叠就好了。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沉默的捡着,但凳子上的人显然并不满意我的态度,威严又雄厚的声音自我头上传来

“老子还站在这里,就敢把我当空气。你就是被这些东西毁掉了!你还有20多天就要中考了,为什么还不复习?为什么要去玩这些?到时候考不上余中,你看我不骂死你”

我并不想要回答父亲这些歇斯底里的问题,我也不想去想,是啊,考不上怎么办哦?我好像只有这一条出路可以走……那怎么办呢?死掉死掉就会很好就不用再去想这些问题了吧……不,可我还不想死,我还想我还想……要见一面阿肆,至少让我知道她还活着……

“我跟你说话呢!你就是这种态度对待你的父亲吗?几天不见,你翅膀硬了!”

安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坐在地上捂着耳朵,嘴中小声的嗫嚅着,希望不再去想那些问题,每次一想到我的内心总是焦虑不安,好像从未获得安全感,我讨厌这样的感觉……这时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把我从冰冷的地面扯了起来,我就感觉我的胳膊好像快要被扯断了,好疼哦。这时,脸上骤然传来一阵比胳膊上的伤痛更为剧烈的刺痛。几乎在同一瞬间,眼罩之下的双眼感受到了一丝温热,仿佛有什么液体正无声地从眼眶中溢出。我抬起手,轻轻一碰,指尖触到一抹湿润,缓缓收回时,已是染上了一片鲜红。鲜血染湿了父亲的衣袖,估计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面吓得愣住了,一时间他的手似乎不知道该往哪放,就那么不安的举在半空。这时病房的门也被推开了,姐姐看见这一幕当即吓得愣住,但也就只有一瞬她便挡在了我的面前,将父亲推开,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姐姐温柔的擦拭着我脸上的血,嘴里大声的喊着“:爸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你现在在做什么?”

安狸没事的,不疼的,姐姐。你看我这次多坚强,我这次没有哭。

——姐姐那天没有回答我,又或许她回答了,只是我没有听见,我的耳边又传来了强烈的耳鸣声,在进手术室的那一前一刻,我握着姐姐的手,想对姐姐说说话,姐姐似乎看出我有话要说,将耳朵凑到了我的嘴边

“不要吵架,没事的。如果我们家没那么多钱,就不要治了,现在暂停手术也可以的,反正我也不觉得疼的,不要为我花费那么多钱,姐姐,不……要吵架……答应我,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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