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局库房的霉味被油墨的腥气撕裂出一道缝隙。你轻轻展开1948年《申报》样张,战地头条的铅字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渗出槐花香——当年印刷厂用槐胶防腐的秘密,此刻正从陈爷爷军装内袋的干花袋里逸散。
铜锈碎屑飘落进紫外线灯,映照出陈爷爷用槐胶修补玉佩的指纹。
酒精棉突然自燃,青色的火焰中,加密的字迹逐渐浮现:“致秀兰”。这是陈爷爷未婚妻的名字,而系统显示她在1953年病逝于教会医院——正是林小满爷爷执业的医院。当燃烧的灰烬落在报纸讣告栏上时,焦痕中竟显露出一架尾部涂着红焰的B-29轰炸机轮廓,与林小满摔坏的航模完全一模一样。
“你果然找到了。”陈爷爷的轮椅声碾碎寂静。他颤抖着撕开军装的衬里,褪色的“阵亡通知书”飘落,牺牲者姓名栏上赫然写着李秀兰——那位本该在故乡等他的未婚妻,竟女扮男装潜入战场,成为了战地护士。
玉佩迸发出蜂鸣声。断口处的磁极吸起十二枚齿轮,在空中拼出东北战区的坐标。当表链缠绕上悬浮的齿轮阵,怀表的背盖上浮现出顾雨病历上的肿瘤位置图,而那个坐标正对应着极光观测站——顾雨曾说:“要隔着三千公里冰原,才能看清光的形状”。
“小李托我带的不是家书……”陈爷爷咳出槐花瓣,从轮椅的夹层中抽出带有弹孔的水壶。1948年的战地录像在齿轮反光中闪现:李秀兰中弹的瞬间,把玉佩塞给了摄影记者,而那人腕表停摆的时刻正是3:47。
紫外线突然暴亮。放大五十倍的“光复”二字的缝隙里,藏着李秀兰未寄出的信:“见字如晤,我盗用你弟的身份参军,待山河无恙,你我……”水壶内壁的镜面反射中,陈爷爷布满老年斑的脸庞正与当年战地记者的面容逐渐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