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师兄穿过熟悉的竹林小径,学院的轮廓逐渐清晰。往日里书声琅琅、弟子们潜心修炼的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以及随处可见的战斗痕迹——断折的兵器、破损的校服、被能量冲击烧焦的石阶。
“怎么回事?”婷婷的声音带着颤抖。
师兄面色凝重:“三天前,一群黑袍人突然袭击学院,他们实力极强,目标似乎是学院禁地的‘本源之心’。院长带着长老们在禁地死守,让我出来找找你们,说你们或许能……”
话音未落,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禁地方向传来,整座学院仿佛都在震颤。四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朝着禁地狂奔。
禁地入口处,战斗已然白热化。数十名黑袍人围攻着几位学院长老,为首的黑袍人气息阴冷,招式狠辣,正是之前消失的那个黑袍人!而在他身后,林悦的身影赫然在列,她手中握着一枚黑色晶石,正试图靠近禁地中央的光柱——那便是本源之心的能量具象。
“林悦!你还没死心!”唐晓翼怒喝一声,提剑便冲了上去。
墨逸竹眼神骤冷,周身异能瞬间暴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没有立刻加入战局,而是死死盯着林悦手中的黑色晶石,那晶石散发的气息与幻渊深处的邪恶力量如出一辙。
“本源之心是维系学院乃至这片天地能量平衡的根基,”院长拄着拐杖,艰难地抵挡着攻击,声音嘶哑,“她想用那枚‘噬源石’吞噬本源之力,一旦成功,整个世界都会被黑暗笼罩!”
黑袍人冷笑一声,挥手召出数道冰锥射向院长:“一群老东西,螳臂当车!”
唐晓翼及时挡在院长身前,剑光如瀑,将冰锥尽数击碎。“逸竹,牵制林悦!”
墨逸竹应声而动,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拦在林悦面前。“放下噬源石。”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周身光芒凝聚成实质,仿佛一尊不可侵犯的光神。
林悦眼中闪过疯狂:“墨逸竹,你以为拦得住我?你和唐晓翼毁了我那么多事,今天我就让你们一起陪葬!”她举起噬源石,黑色能量疯狂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黑手,朝着墨逸竹抓来。
墨逸竹双手结印,身后浮现出巨大的光翼,光翼扇动间,无数光刃射向黑手。“轰”的一声,光刃与黑手碰撞,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将地面撕裂出数道沟壑。
唐晓翼与黑袍人激战正酣,他发现黑袍人的招式比之前更加诡异,似乎融合了某种黑暗力量。“你的力量不对劲!”
“哈哈,这得多谢林悦大人,”黑袍人狞笑道,“她让我获得了更强的力量,代价不过是……成为她的走狗罢了!”他猛地发力,黑色火焰包裹着武器,朝着唐晓翼砍来。
婷婷和老者也在奋力抵挡其他黑袍人,却渐渐力不从心。学院的弟子们虽奋勇反抗,但实力差距悬殊,不断有人倒下。
墨逸竹与林悦的战斗已到白热化。林悦借助噬源石的力量,攻势愈发狂暴,墨逸竹的光翼上渐渐出现裂痕。他知道,再这样耗下去,所有人都会死。
“唐晓翼!”墨逸竹突然大喊一声。
唐晓翼心头一紧,回头望去,只见墨逸竹周身的光芒开始变得刺眼,仿佛要燃烧起来。“你要干什么?!”
“本源之心不能毁。”墨逸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看向唐晓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决绝,还有一丝……释然。“照顾好自己。”
话音未落,墨逸竹猛地冲向林悦,同时将全身的异能凝聚到极致。那光芒太过耀眼,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不——!”唐晓翼撕心裂肺地大喊,想要冲过去,却被黑袍人死死缠住。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彻天地。当光芒散去,禁地中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林悦和噬源石已消失无踪,墨逸竹的身影也一同湮灭在光芒里,只留下一片飘落的、带着微光的羽毛。
黑袍人见势不妙,想要撤退,却被失去理智的唐晓翼拦住。唐晓翼双眼赤红,招式狠戾,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最终将黑袍人斩杀。
战斗结束了,学院保住了,世界暂时安全了。
唐晓翼跪在深坑边,颤抖着捡起那片羽毛。羽毛上的微光渐渐散去,如同墨逸竹的生命一般,彻底消失在风中。他没有哭,只是死死攥着羽毛,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染红了地面。
婷婷和老者站在一旁,泪水无声滑落。
阳光照进禁地,却驱不散那浓重的悲伤。唐晓翼缓缓站起身,将羽毛贴身收好。他知道,墨逸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和平,而他,必须带着这份沉重的记忆,好好活下去。
只是,往后的漫长岁月里,再也没有人会在他身边,用冰冷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再也没有人会在他遇险时,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
竹林依旧,却少了那个清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