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际关系(四)

期末考试的紧张气息笼罩着校园，安卿鱼却沉浸在新的发现中。他在《人际关系观察笔记》上记录着最新数据：

【群体接受度提升42%，主动互动频率增加1.7次/天，情绪共鸣现象首次出现...】

夏槐的虚影正从背后环抱着他，下巴轻抵在他发顶，触须随着他写字的节奏轻轻摆动。当笔尖停顿思考时，她会用冰凉的唇碰碰他的耳尖，像是在催促。

“安卿鱼！”林薇抱着习题册跑来，“能帮我讲下这套卷子吗？”

他尚未回答，周围已经自然空出位置。夏槐不情愿地稍稍退开，但依然坚持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暗红色长发如披风般垂落在他身侧。

【她的解题思路比上周进步了13%。】她在意识里汇报，同时用触须轻轻戳他的后背，表达着对被打扰的不满。

“这里用拉格朗日定理更简洁。”他红笔圈出步骤，听见周围一片恍然的叹息。桌下，他悄悄握住夏槐不安分的触须，指尖在她冰凉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这种默契在篮球赛当天达到顶峰。当全班都在为运动员加油时，安卿鱼独自在看台核算比赛数据。夏槐的虚影紧挨着他坐下，裙摆如伞状铺展，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陈浩突然受伤倒地，教练焦急地环顾四周：“谁替补？”

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安卿鱼身上。

“我不...”

拒绝的话在嘴边停顿。他看见王哲鼓励的眼神，林薇竖起的拇指，还有同学们期待的表情。

夏槐的能量场轻轻包裹住他，像给他披上一层无形的战甲。她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颈间：【去吧，我能调整你的运动神经反应速度。】

那场比赛成为年级传奇。安卿鱼精准投出十个三分球，每次起跳都伴随肩头水母的微光。每当他得分时，都能感觉到夏槐在意识里轻轻的欢呼，像海浪拍打着他的心岸。

当终场哨响，陈浩拄着拐杖冲过来抱住他：“哥们你太神了！”

身体接触的瞬间，夏槐发出警告嗡鸣。但安卿鱼第一次没有推开他人，只是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同时他在意识里安抚夏槐：【这是友情的表达方式。】

“晚上庆功宴必须来！”王哲搂住他的肩，“这次可也不能让你逃了。”

夏槐的触须立即收紧，但安卿鱼悄悄捏了捏她的指尖表示同意。

喧闹的快餐店里，安卿鱼坐在角落观察着人类群体的狂欢模式。夏槐的虚影紧贴着他，几乎要坐进他怀里，用只有他能看见的方式宣示主权。

林薇把可乐推到他面前：“试试看，你总得体验下正常青春吧。”

他小心啜饮一口，甜腻的气泡让夏槐的触须卷曲：【糖分超标150%，但多巴胺分泌量值得记录。】

她边说边把脸埋在他胸口，像是不满他尝试别人给的东西。

【嗯，不好喝】

安卿鱼看着是笑着的，但是脑海里跟夏槐吐槽着饮料。

“其实...”

王哲突然开口。“当初班主任让我监视你。”

薯条盒倒下的声音格外清晰。安卿鱼平静地擦拭眼镜：“我知道。”

他感觉到夏槐的虚影瞬间绷紧，立即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触手，仔细摸索。

“你...知道？”

“你的瞳孔在每次汇报时会收缩0.3毫米。”他重新戴上眼镜，“而且你用了太多心理学的引导话术。”

同学们陷入尴尬的沉默。夏槐的虚影在灯光下闪烁，随时准备启动防御模式。夏槐悄悄揽住他的腰，那是一种保护措施，也是一种危险警告，安卿鱼手继续摸索着夏槐用着固定的频率，示意她稍安勿躁。

“但是...”

王哲突然笑出来，傻孩子根本没意识到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我现在真心觉得你很酷。”

“就像动漫里的隐藏BOSS！”陈浩含糊不清地补充，嘴里塞着汉堡。

林薇举杯：“为我们的特别顾问干杯！”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惊动了夏槐。

她观察着安卿鱼微红的耳尖，在意识里轻声说：【他们通过了忠诚度测试。】然后满意地靠回他肩上，一整个水母都轻了下来。

真正的考验在期末晚会降临。当所有人都在礼堂狂欢时，安卿鱼在天台观测流星雨。夏槐的虚影从背后环抱住他，触须与他十指相扣。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苏晓捧着礼物盒出现。夏槐立即调出往事记录，不悦地收紧怀抱：【她就是那个假装求助的转学生。】

安卿鱼调整着望远镜焦距，同时轻轻回握夏槐的手：“你的道歉迟到了一个学期。”

“因为我发现...”女孩深吸一口气，“你其实比他们都温柔。”

礼物盒里是手工编织的水母玩偶，歪歪扭扭的触须像幼稚园的涂鸦。夏槐扫描后给出评价：【针脚失误率37%，但情感纯度很高。】然后悄悄在安卿鱼耳边补充：【不过还是没有我好看。】

当晚的实验笔记出现新的条目：

【人类的情感表达具有滞后性。但真诚的歉意会引发交感神经共鸣，具体表现为...】

笔尖停顿，他看向窗外的星空。夏槐正把脸贴在他颈窝，暗红色长发如缎子般披散在他胸前。那些曾让他困惑的人际谜题，渐渐在数据中显现答案——而最重要的答案，早已在他怀抱里安家。

毕业典礼上，安卿鱼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致辞。当他站在讲台上时，能清晰感觉到夏槐的虚影紧贴在他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像是在给他力量。

当他在掌声中走下讲台时，王哲突然带头喊起班级口号。整个年级跟着响应，声浪几乎掀翻礼堂。

夏槐的虚影在欢呼中完全凝实，暗红色长发如旗帜飘扬。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尖：

【他们终于懂得欣赏深海的光芒。】

安卿鱼抚摸着肩头的水母，在毕业纪念册上写下最后一条记录。夏槐握着他的手一起执笔，两人的字迹交错在一起：

【人际关系的本质是能量共振。当频率相同时，孤岛也会连成大陆。】

合上纪念册的瞬间，他听见心底冰层碎裂的声音。被夏槐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而你就是我的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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